书名:反差沈知遇应晏全文免费阅读小说_反差大结局最新章节_(反差)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

反差 的主人公是 沈知遇应晏 ,是作者沈知遇写的一本耽美百合类型的小说,这本书层次清晰,学富五车,本文讲述了:【“喜欢你还来不及。”】浴缸里的水还没有漫出来,证明沈知遇并没有来太久的时间,应晏手忙脚乱将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没有气息,慌乱中还能保持理智的将他放平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一口水呛出来的时候应晏满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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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差》精彩章节试读

【“喜欢你还来不及。”】

浴缸里的水还没有漫出来,证明沈知遇并没有来太久的时间,应晏手忙脚乱将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没有气息,慌乱中还能保持理智的将他放平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一口水呛出来的时候应晏满身冷汗。

沈知遇从昏迷中缓缓苏醒睁开眼睛,看到亮灯的浴室和一脸怒火的应晏,他静默几秒笑了起来,笑的狼狈也疯癫。

应晏不管他在笑什么,也没心思去在乎,他此时能保持理智已经是忍耐力又高一层的表现了。

浴缸里是冷水,地板纵然有地热但此时也没什么用,应晏将沈知遇抱起来离开浴室,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又折回去浴室和衣帽间拿了浴巾和干净的睡衣过来,他蹲在沈知遇的面前,动作并不温柔的扯下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脸色冷到极致。

擦拭的力道也并不轻柔,沈知遇都觉得有点疼,可他没出声,就那么看着应晏,看他隐忍到快要爆发。

爆发吧,沈知遇想,说你受不了了,不想管我了,这才是对的,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冲动和想法,这才是正常的。可应晏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能忍,他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的擦干他的身体,又给他穿上了衣服,又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也不应晏。

吹干了头发还不算,应晏又拿来了医药箱,三天前那道被瓷片划伤的伤口因为泡了水而泛白,他用棉签沾着碘伏去消毒,可沈知遇注意到他的手都是颤着的,不仅如此,他手上的伤口看起来比自己要严重多了,可他好像没在意,湿着一身衣服一句话也没有的照顾着自己。

伤口处理好了,应晏收了药箱,根本没打算处理自己的,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受伤了。

泡了个冷水澡,再烦闷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沈知遇伸手去拿医药箱,想帮着应晏处理一下,可不知怎么触动了他的神经,医药箱被他一脚踹开,力气很大,箱子滚落到落地窗前才被迫停下,里面的常用药品也散落在地毯上,酒精和碘伏也洒了,在米白色的地毯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沈知遇没什么情绪波动,他看着那滩污渍只觉得可惜了,可没看几秒就被应晏钳着下巴被迫看向了他:

“沈知遇,要不我教你个死的方式吧,还快一些。”

沈知遇下巴疼,没说话。

“先把我弄死,然后你再死你的,这样就没人管着你了,你爱跳楼就跳楼,爱溺水就溺水,爱自残就自残,行不行?”

沈知遇蹙了眉:“我不想你死的。”

“那你也他妈的别想死!”应晏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嚼碎了:“睡一次就想让我放你去死?沈知遇,你把自己当什么?嗯?又把我当什么?你想没想过我操了你一晚上第二天去浴室看到你溺毙在浴缸里会是什么感受?你想没想过我眼睁睁看你死在我面前却食言没有抓住你会怎么样?你想没想过我……”

话说了一半,应晏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他就那么看着沈知遇,几秒后松开钳制他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我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考虑我的感受……”

应晏错开视线不看他,几秒后迈步走到落地窗前蹲下身来将自己制造的狼藉一点点的收拾干净,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的没出息,自己搞出的狼藉还要自己收拾,别人还一点也不在意。

别人似乎并没有不在意,那个别人在看着他。

沈知遇看着他,看着不可一世,桀骜肆意的他变成了眼前的这幅模样,突然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自己只是想死,那一刻什么都没想,但仔细想想死在应晏的欢愉之后,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家里,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些。

“对不起。”沈知遇说。

应晏捡东西的动作因为这轻轻的一声道歉而顿下,几秒后才恢复如常: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愿意,更何况你也没觉得你做错,因为你下次还敢。”

“放我走吧。”

“你想都别想!”应晏头也不回,严词拒绝。等他收拾好了才起身回头看他:“为什么想走?怕连累我?怕你真的有哪一次成功了会对我造成阴影?沈知遇,你小瞧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但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让你真的成功,能拦着我拦着,拦不住我就把你拉回来,阎王爷那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自杀一次我就拉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的求死意志能维持多久?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或者更久都没关系,我不信我救不回你。”

“不烦吗?”沈知遇看着他,认真的疑惑:“这样的一个我,不烦吗?”

应晏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沈知遇,明明很生气,却因为他这个自我否定的话而又心疼到了极致,他想他理解这一刻的沈知遇。

沈知遇自己未必不知道这么做是不好的,是错的,或许他本身也厌烦这样的自己,所以想抛弃想毁灭,可他是控制不了的。

他生病了。

应晏叹息一声走回沈知遇的面前,抬手将微长的头发自额前轻轻拨开:

“沈知遇,你知道的,我见过最好的你,现在的你不过是生病了,人每个人都会生病,但生病了你也还是你,最好的你。”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烦?”应晏轻叹一口气:“是我没本事,这么久了都无法让你痊愈。”

“我的错。”应晏说。

或许是没想到应晏会突然柔软下来,也没想到最后他会把错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沈知遇看着应晏的眼神都充满了不确定,应晏却没怎么在意他眼底深处的那份柔软,抬手将他的头发揉乱了:

“早点睡吧。”

是夜太深了吧,又或者是窗外的雨淅沥沥的让人的心也跟着潮湿,沈知遇连自己也不太明白缘由的在应晏转身离开去浴室的时候眼神跟着他,也出声问他:

“你真的会拉住我吗?每一次?”

“我会。”应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每一次。”

这也许是沈知遇相信应晏的讯号,但应晏觉得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相信。

应晏说的没错,沈知遇下次还敢,在应晏拆除浴缸后的一周后,应晏去阳台接电话,沈知遇看着应晏的背影没由来的又开始烦躁,他不想他接电话,不想他理任何人,这样的应晏让他觉得应晏那天晚上的话都是在骗自己,情绪上来的又快又急,渐渐地开始失控,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来的保险箱密码打开了应晏的保险柜,取出了里面存放的抑郁症的药物,然后全部倒在手心里,仰头就送进了嘴里。

只送了一半就被应晏抓住了手腕,然后被带到浴室里抠弄喉咙,直到吐无可吐又被带去了医院洗胃。

洗胃的时候沈知遇难受的求饶,眼睛发红的看着应晏,手也紧紧地抓着他,期待他能喊停,可应晏没有丝毫的心软,就那么冷眼看着他。

他得让沈知遇记着疼。

洗胃后医生担心有什么别的症状,建议住院观察,沈知遇虚弱的快要晕倒,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应晏一直在旁边跟着,沈知遇醒着,却不曾没有看他。

他在生气,应晏知道。

自己也在生气,可沈知遇或许并不知道。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沈知遇也在虚弱中慢慢睡着了,应晏也累。

一个多月了,每天睡觉的时间超不过5个小时,最近一周更甚,四个小时都是奢侈,还都不是连续的,沈知遇醒着他就要醒着,沈知遇睡了他还不敢睡的太沉,沈知遇的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没有镜子他许久没看过自己,刚才乘坐电梯的时候倒是看到了电梯壁上的自己。

他快要不认识。

可他仍然是骄傲的,四次了,一个月里四次求死,他都把他拉了回来,可他也仍是害怕的,他不知道再来几次,他还能不能这么幸运。

沈知遇求死的意志实在是太强烈了。

可他仍会拉着他,绝不放手。

半夜沈知遇醒来,应晏还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沈知遇神奇的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他看了好久,他每天都和应晏生活在一起,可在这一刻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他,不然他怎么瘦了这么多,自己却到现在才发现?

“醒了?”应晏像是不敢睡,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沈知遇看到了他眼底的红血丝,有些吓人,眼底的青色也过于明显,他狼狈的厉害,没有半点以往商界精英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真的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要不要喝水?”应晏看了一眼腕表:“暂时不能吃东西,可以喝点温水。”

沈知遇看着他没说话,应晏便起了身倒了一杯水回来,仔细确认了温度才放在沈知遇的嘴边,沈知遇张口喝了,视线却一直看着应晏,然后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那道粉红色的伤痕,那也是自己造成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应晏问。

沈知遇摇摇头:“你睡会儿吧,今天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应晏用食指勾掉沈知遇唇边的水渍,笑了笑:“有进步,知道求死是件傻事了。”

沈知遇没说话,应晏仰头喝完了沈知遇剩下的水坐回了原位:“不睡了,睡不踏实。”

应晏从来没跟沈知遇说过,自从他们从烂尾楼上一跃而下之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每次都会被惊醒,一周之前的浴缸事件之后他便又多了入睡困难的毛病,一闭上眼就是沈知遇沉在浴缸里的画面。

他睡不沉,也不敢睡。

沈知遇想劝什么,应晏却拦了他的话:“沈知遇,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度了,我不信你。”

沈知遇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确实如此,但还是说了句:“这次是真的,你睡会儿。”

应晏盯着沈知遇看了几秒,缓缓笑了:“现在不困,困了再睡。”

沈知遇便不说什么,转头看向了窗外,应晏却突然想起件事儿:“温柠辗转联系到我,她已经回国想见见你,要见吗?”

应晏以为沈知遇至少会犹豫一下的,可他却几乎是立刻摇了头:“不想见。”

“那就不见。”应晏握住了他的手,沈知遇看一眼交叠在一起的手没有抽出的念头,就那么看着,然后听应晏问:“不过,她怎么叫你阿遇啊?这么亲昵,我都吃醋了。”

沈知遇沉默看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应晏又问:“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阿遇。”

沈知遇看着他的眼睛,不明白明明看起来那么狼狈憔悴的他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睛却依旧神采奕奕,他不想承认,但在这一刻他确实看到了应晏眼里不可忽视的期待,宛若自己的应允就可以拯救即将枯萎的他。

“可以。”沈知遇说。

应晏闻言笑起来,捏捏他的脸,问他怎么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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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的偏爱和第一选择。】

应伽来了,从跳楼之后一直想着过来看看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但工作忙到现在才抽的开身,却怎么也没想到来了也还是得来医院看他,虽然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但应伽也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弟弟。

太狼狈了。

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制止,她弟弟担心出声会吵到沈知遇要她去外面说。

纵然是站在走廊上也还守着门口的位置,视线几乎没怎么离开门上的玻璃窗,似乎里面的人稍稍离开视线之内都能在下一秒飞了。

爱情嘛,最没道理也没逻辑的事儿,应伽倒也没有不理解,只是有点担心应晏最近的状态,依着现在的模样她觉得或许沈知遇还没好起来,眼前的这个弟弟就要倒下了,只是还没说什么,身旁的小铃铛就问了句:

“小舅,他就是你喜欢的人吗?好漂亮呀。”

“对呀,小舅眼光好吧?”疲惫至极的应晏闻言露出笑来:“他现在生着病,等好了以后更漂亮。”

“那他什么时候会好呀?”

“不知道。”应晏说:“快了吧。”

应伽看着他,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还撑得住?”

“没事儿。”应晏笑笑:“这才哪到哪儿?”

应伽便知道他这是不死不休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第一次看到应晏看沈知遇的眼神,应伽就知道若不放手那必然得有这么一遭,眼前的情况纵然不乐观,可胜在应晏愿意,那她这个旁观者能做的也只是加油打气。

应伽是忙里偷闲过来,在深城也还有公事要处理,看应晏尚且还好好活着就要去忙,走的时候小铃铛却不走,说要在这里陪着沈知遇,应伽本不想打扰沈知遇养病,也不确定一个孩子的吵闹会不会让沈知遇的情绪更烦闷,可应晏却说:

“待着吧,不行我找人送家里去。”

应伽时间耽误不得,留下小铃铛离开。沈知遇还在睡着,小铃铛又喜欢沈知遇喜欢的厉害,应晏便让她坐在椅子上看,本以为她看一会儿就会觉得无聊,却不想竟看了好久。

后来秦冕打来电话应晏却阳台接,说房子盛那边催的厉害要见面,应晏觉得这事儿早晚要解决便说让他来医院,自己在医院见他,秦冕那边还愣了一下:

“去医院?”

“他爱来不来,过期不候。”

应晏嘱咐了小铃铛让她在这里看着沈知遇,醒来就去门口喊自己,小铃铛乖乖点头应了,还坚定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不过半个小时房子盛就来了,器宇轩昂的像是赢得了全世界,反而应晏这边却是连胡子都没刮,身上穿着的还是舒适的家居服,随意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怎么看都好像是气势输了一节,可偏偏他看向房子盛的眼神淡漠的像是看一个小丑,让房子盛没由来的心虚,可转而一想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才是可以拿捏对方的人。

“应晏,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你吗?为了一个男人,你也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应晏没理会他的话,更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说说看,你手上有什么让我非得放过沈氏的理由。”

房子盛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但或许是手里的东西给了他志在必得的底气,他也没怎么在意,紧跟着摊了牌:

“之前你满世界找沈知遇的时候动用了军方吧?”

这不是小事儿,房子盛以为应晏会有所触动,再怎么不动声色表情也应该有所变化,但应晏没有,他看着自己,没说话,淡然的靠坐在椅背上等着后话。

房子盛莫名其妙的有些慌,却竭力忍着:

“我手里有些证据,你说这要是发布出去,会不会对刚回京不久的应叔叔产生什么影响啊?”

会,而且还影响不小,私调部队这种事情若真的举报或发布出去,再加上房家的添油加醋,老爷子被免职都是有可能的,不怪房子盛这么盛气凌人,这的确是张好牌,他也应该得意,但他没得意起来,因为应晏始终没有波动,始终平静的看着他,像看个智障。

不应该慌的,自己手里的证据板上钉钉,容不得他质疑。可如果应晏没有自己一定不敢发出去的笃定,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你……”

“房子盛。”应晏有些无奈的开口,带着因为对手太弱他也紧跟着没了兴趣的怅然:“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说你没脑子的意思。”应晏有点想抽烟,但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出来便又作罢:“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就这?可你手里能什么证据?是我给军区首长的电话录音还是他调派连队的一纸调令?你有吗?我想你都没有,那么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凭借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扳倒一个已经回京的要员?会不会太高看自己了?嗯?”

“扳不倒也总有些麻烦的,到时候怕是连恒远都无法独善其身,那么大的公司我就不相信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你觉得自己会不会体验一下兵败如山倒的感觉?”

他应该是想要一些夸赞的,得意洋洋的姿态遮掩不住,可应晏却嗤笑一声,问他:“看过军报吗?”

“什么?”

“军方的报纸,10月27日的第三版军区已就两个连队离开部队进山做了缘由说明,他们在拉练,还顺带救了两个在山上迷路的驴友,也受到了表彰,你都不看的吗?”

房子盛一愣却觉得并无所谓:“那又如何,举报上去对应家来说终究是个麻烦,更何况我手上可不止这么一件你们应家的丑事,我还有恒远……”

“恒远的违规信息披露吗?”

这一次房子盛彻底变了脸色,震惊的看着应晏:“你……”

“嗯,我做的局。包括在山里找沈知遇的时候你让人在后方跟着,我也知道。”应晏失了耐心,在房子盛的目光中从长椅上起了身:“房子盛,你是用什么方式劝说你父亲投资沈氏的?还是说你父亲也明白我早晚会对房氏出手所以才想着先下手为强,破釜沉舟?可拿着两个我送到你们手里所谓的证据来跟我谈条件太可笑了。”

“你故意的!”房子盛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冷静不在。

“反应太慢了。”应晏瞧着他:“你大可以把你手里的东西送出去,但我觉得你不会。”

“你别逼我!”房子盛咬牙切齿:“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鱼也是你,网也是你,我能损失什么?”应晏迈步走近房子盛,在他耳边轻语:“你名下的物流公司在运输的时候里面夹了不少别的东西吧?比如说,毒品。”

房子盛险些站不稳,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一早就教过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的把柄,但显然,你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们手里各自的筹码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局是我设的,可你和房氏若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你们,日后就算要动,也会看在房阮两家的交情上给你们一个周全,但你们主动跳进来就怪不得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来威胁我。”

房子盛反应过来还想说什么,可应晏已经听到了病房里有声音传来便失了所有的耐心,冷冷的看着房子盛:“滚。”

沈知遇睡过去之前手一直是被应晏握在手心里的,他以为还会有一个让人厌烦的梦在等着自己,但意外的是一直在梦里出现的母亲和沈耀辉没有再出现,他睡的还算不错。

醒来后下意识的去找应晏,却看不到他,那把他坐过的椅子上倒是坐着另一个人,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大红色的羊绒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将她衬的肤若凝脂,鲜活生动。

她大概三岁左右的样子,双腿悬空在椅子边晃来晃去,可爱的很,大大的眼睛看向自己,笑意盈盈,说:

“阿遇舅舅,你好漂亮呀。”

沈知遇有瞬间的疑惑,他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孩子,但她口中的‘阿遇舅舅’似乎就是在喊自己,想开口问一句‘你是谁’,门却在这一刻打开,应晏走进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知遇没说话,视线又回到小女孩儿的身上,应晏笑笑:“我姐的女儿,小铃铛。”

“第一次见面要郑重介绍的。”小铃铛不满的看着回头瞪一眼应晏,又笑盈盈的看向沈知遇:“我叫林止,小名小铃铛,今年三岁,妈妈是应伽,爸爸是林景修,这位看起来凶不拉几的人是我的舅舅,因为你是他喜欢的人,所以我叫你阿遇舅舅。”

小铃铛说完从椅子上跳下来,走近沈知遇,小声说:“他可烦人。”

应晏扯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扯离沈知遇:“说什么呢?”

“你放开我。”小铃铛瞪他:“臭男人不要随便碰小仙女,没礼貌。”

“你小仙女?”应晏哼哼两声:“我没叫你小疯子就是给你面子了。”

小铃铛戳穿他:“你明明是怕叫我小疯子我妈揍你。”

应晏对这个外甥女从来都是又爱又恨的,更不明白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小小年纪逻辑思维强大的自己常常都会被她绕进去,他现在是真的怀疑小铃铛不是林景修的孩子了,都说女儿随爸,那么温润的一个人不可能有这样性格的女儿。

他们闹着的时候沈知遇就看着应晏,应晏后知后觉的感知到:“小铃铛看见你就说喜欢,赶都赶不走,不过你要是觉得吵闹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去。”

沈知遇看得出来应晏很喜欢小铃铛,那眼神里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这本不应该有什么,那是他的小外甥,才三岁,理所应当的给予关爱和疼惜,但沈知遇就是慢慢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舒服,他甚至清楚的知道不舒服来自于哪里。

他在不满小铃铛也能得到应晏的疼爱,即便她才三岁。

这过于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沈知遇都要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到,可他现在情绪还好,可以控制,更不愿意在应晏的面前表露。

“不会。”沈知遇说。

“阿遇舅舅真好。”小铃铛说完去瞪应晏:“看吧,我就说阿遇舅舅会喜欢我的。”

或许是知道沈知遇不喜欢吵闹,小铃铛很安静,一直坐在一旁话也不说的看着沈知遇,但小孩子总是玩性大,没一会儿就会觉得无聊,她没有吵着让应晏带她去玩,却爬上了应晏的腿,小声的撒娇:“小舅,困了。”

应晏就宠溺的抱她在怀里,哄她睡。

他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小外甥,抱在怀里的动作都像轻的怕弄疼了她。

不舒服的情绪就是在这个时候放大的,被子底下的手都开始发抖,他到底是没能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失控之前掀被下床去了卫生间,不把恐怖的一面在小孩子面前展露。

应晏很快跟过去却发现他锁了门,顾不得小铃铛还在,直接抬脚将那扇门踹开,卫生间里墙面上的镜子已经碎了,沈知遇站在盥洗台前正看着破碎的他自己。

他在发抖。

应晏站在他身侧握住他撑着水池的手腕,用了力:“给我。”

沈知遇不松手,应晏就那么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想要取出他掌心里的碎玻璃,可沈知遇紧紧攥着,用力挣扎,直到挣扎中在应晏的脖颈处划出一道伤口才稍稍冷静下来,应晏没顾忌自己的伤,拿过那片玻璃随手扔开。

沈知遇的手心已全是血,另一只手臂的手腕上也有参差不齐的两道血痕,纵然伤口不深,却还是有血滴落在洁白的陶瓷上,像红梅落在雪中。

应晏扯了旁边的毛巾将他的手腕包起来,沈知遇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全是责怪,应晏抬眸瞧见愣了一瞬:“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生我气了?”

明明是被无端责怪的一方,可应晏看着沈知遇的眼神却温柔到了极致,好像他再无理取闹一些都没有关系,他都可以接受和纵容,或许是因为他脖颈上的血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眼神沈知遇躁动的神经被安抚了不少。

应晏察觉到他的转变,笑着夸他:“有进步了,这次比上次冷静下来的速度要快很多。”

应晏带他出去,沈知遇又想起了小铃铛,他下意识的不想见那个孩子,怕自己的模样和失控吓到了她,可小铃铛已经不在房间里,应晏说:

“陈帆送她回去了,我精力不多,照看不了两个孩子。”

别担心。

你是我毫不犹豫的偏爱和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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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你铐起来。”】

沈知遇的视线开始越来越长时间的停留在应晏的身上,一开始他并不承认,直到应晏逮着他好几次看自己的目光,他才算是默认了这一做法,渐渐明目张胆起来,那样的视线像是想要在应晏的身上确定或者寻找什么。

应晏出现在医院,惊动了院方领导,特意来打了招呼,应晏和他客套握手寒暄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旁边沈知遇的不快,他的表情是不遮掩的,责怪,不满,濒临失控。

应晏便寻了个借口快速结束了这次碰面,等送走了外人,应晏走回床边想安抚的时候却被沈知遇避开了他伸过去想要握住他的手,这让应晏有些意外,毕竟沈知遇近来从未拒绝这样的亲昵。

“不开心了?”应晏温柔出声。

沈知遇没说话,视线却看着他的手,那嫌弃的眼神让应晏也跟着垂眸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搭上了某根线,笑着问他:

“我去洗手?”

沈知遇还是沉默,但似乎也没反对,应晏试着去洗了手,再回来握他的时候沈知遇没有再躲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应晏笑的像个傻子。

应晏发现沈知遇在开始试着依赖他,并且对他有了鲜明的占有欲。他的情绪似乎也有了规律可循,在应晏不看他,或者处理工作的时候才会有些焦躁或失控,但只要应晏放下一切来关心和在意他,他就会慢慢好起来。

这样的改变应晏不知是好是坏,趁着沈知遇睡觉去问了医生。

“好事。”医生说:“占有欲是没有安全感的重要表现,可他之前几次三番的轻生,是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任何他所想要的,对你产生了占有欲大抵是你这里有了让他想要的,但还不确定你到底能不能给他,或许等他确认了找到了,有些事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能有一个他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好事。”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给他安全感?”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医生看着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拉回来,让他重新有了想要的东西,这已经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经历过无数的病人,知道这有多辛苦,但你做到了。”

“还不够。”应晏摇摇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到了:“他还没有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医生嘱咐他:“不过情绪患者一旦出现占有欲往往就会走极端,你要注意分寸,别让他走上这条路,否则可能会对你造成一种困扰。”

极端?能有多极端?总不至于比死还要极端。

应晏觉得没什么,他想要安全感,自己就给他,他不喜欢自己看别处,那就一直看着他,睡觉守着,醒来也守着,哪怕他一句话也不说,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是他想要的,应晏都给他。

他给的起。

应晏没有将医生的话听进去,反而因为确定了这是一件好的事情,越来越纵着沈知遇对自己的需求,而沈知遇就是在这样的纵容里越来越肆意,出院后就连陈姨都不被允许再出现。

那个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和应晏两个人。

应晏依着他,也因此不仅要照看他的时不时的失控,还要学着去做一日三餐,打扫卫生,但这并不是沈知遇占有欲的终点。

因为房子盛那边的变故,应晏和秦冕还有公司的沟通频繁了一些,但每一次手机联系或者打电话,沈知遇都会发生意外,或许他只是觉得吵闹,也有可能是他不想再听到商场上的任何事情,但毫无例外的是每一次应晏和外界联系他都会受伤。

摔破玻璃杯故意赤脚踩上去,用尽全力的咬自己,甚至用厨房里的火灼伤过,他伤害自己的方式千奇百怪,但最后应晏身上的伤总是比他还严重。

渐渐地应晏意识到他不愿意自己和别人打电话,迁就着他,在他醒着的时候从来不处理工作,只在他睡了的时候和秦冕联系,也因此他的睡眠时间比之前更少了一些。

这天沈知遇睡着后应晏去书房看一份资料,等秦冕那边确认的时候他没什么意识的睡了过去,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竟没听到沈知遇是什么时候醒来,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他在书桌前站着,双手紧紧攥紧在身侧,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应晏瞬间清醒的起了身,或许是起的太猛了,以至于有那么几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几乎站立不住,勉强撑着桌沿才稳住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但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让沈知遇将桌面上的东西砸了个干干净净。

人人都有坏情绪,应晏也有,只不过因为沈知遇全都压下去了,而此时他刚刚睡醒,意识不太清醒,很多事情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也有些不适,面对满地狼藉他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心情。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缓过眼前发黑的瞬间才看向沈知遇,大概自己的脸色不太好,让沈知遇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一地狼藉的表情满是自厌,这个表情让应晏瞬间就压下了所有的情绪,走过去将他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后背,说:

“下次还这样好不好?有任何不开心的摔东西砸东西,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沈知遇有些轻微的发抖,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只是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只是看他又在聊工作。

这是不对的,他没资格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情。

他对自己这么这么好,自己不应该这么对他,应晏没有义务承接自己的坏情绪,可下一秒沈知遇又觉得可以,因为是他说要拉住自己的,那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如果做不到,那就是在骗自己。

他就陷在这样的反复里,来来回回。

“累不累?”在应晏的肩膀,沈知遇小声问他。

应晏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摸摸他后脑的头发:“乱想什么呢?我不累,一点也不累,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可以要求一切,我能给,也愿意给。”

沈知遇有几分钟的时间没声音,就那么让应晏抱他在怀里,就在应晏怀疑他是不是睡着的时候,沈知遇带着点试探的开口:“我不想你和别人联系,工作也不行。”

“好。”应晏答应他:“不联系了。”

得到承诺的沈知遇并没有缓和下来,他变本加厉张口咬在应晏的脖颈,那样的力道应晏都怀疑出血了,他疼的厉害却还是纵容着,直到沈知遇松开口,说:“想把你铐起来。”

应晏笑笑:“要我去给你买链子吗?”

沈知遇离开他的怀抱,认真的看着他:“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我愿意的。”

应晏渐渐相信了医生的话,过度的纵容的确会让沈知遇走向一个极度索取的极端,现在的沈知遇就是一个极端,他操控应晏,要他的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属于沈知遇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允许分走他哪怕一丁点儿的注意力。

应晏没了自由,可这都是他愿意的,是他给自己的脖颈套上链条,还把另一端亲自递到了沈知遇的手里。

极端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让沈知遇以最快的速度获取安全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最近的情绪平静了不少。

他好像在慢慢的好起来,以应晏的自由为代价。

应晏后知后觉沈知遇有所改变的时候是一个午后,沈知遇午睡醒来之后走到阳台坐在应晏的身边,和他一起晒太阳,天气不错,冬日里暖洋洋的太阳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让人觉得舒适,毛孔都像是被打开了。

沈知遇就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轻声说:

“我做了个梦。”

应晏还困的厉害,此时被晒的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睡,脑子都是近乎麻木的,但沈知遇的这句话倒是让他瞬间清醒。

很长时间了,沈知遇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跟他说什么。

“什么梦?”应晏问的小心翼翼。

“梦到你了。”沈知遇看着窗外:“梦到你又带我去了调教室。”

应晏闻言心情复杂,对于这个梦不知道是悲是喜,那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对不起。”应晏开口。

沈知遇闻声看向应晏,觉得自己大概懂他这一刻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不自禁的笑了下,他不会告诉应晏梦里的自己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一个,应晏的悲喜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应晏当然不可能沈知遇在想什么,他被这个笑所震到了,也愣神了好久,然后意识到距离上一次沈知遇想要寻死已经过去快十天的时间。

他好像窥见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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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

应晏真的送了沈知遇一副手铐,也不是特意去买的,是那天去衣帽间拿衣服看到了柜子里的小箱子,想到里面的东西便打开将手铐取了出来。

拿给沈知遇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一本书,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发着光,应晏站在门口看他竟看的走了神,直到沈知遇察觉到他的目光他才敛了思绪,迈步走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下,将手铐递给他:

“要不要把我铐起来?”

沈知遇从书里抬头看他,视线又轻飘飘的落在那副手铐上,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天午后的梦。

他本没有这些嗜好,但如果这样的方式能让这个人彻底属于自己,未尝不可一试。

沈知遇接过了手铐,冰凉的金属因为沾染了应晏的体温竟有了些许的暖意,他看着应晏很轻的笑了下。

那天沈知遇将手铐一人戴一只的戴了一整个下午,应晏在他的身边陪他看书,没一会儿就睡过去,或许是因为戴着手铐知道人跑不了,竟难得睡的安稳。

——

沈知遇的极端让应晏快与世隔绝了半个月,虽然之前就和家里打过招呼说联系不到自己也不用担心,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又是快要过年的当口,总要通个电话的,阮女士看似大大咧咧,可若再不联系,怕不是要从北京直接过来深城。

应晏要打电话,不会瞒着沈知遇,午后他将切好的水果端到沈知遇的面前将这事儿说与沈知遇听,沈知遇顿下动作看向应晏,应晏也看着他,笑笑:“两分钟?”

“应晏。”沈知遇也笑,但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现在的我,就这么专制跋扈,让你连打个电话都不敢了吗?”

“是我愿意让你管着,不管就不舒坦。”

沈知遇没说话,应晏便知道他答应了这件事儿,为了让他放心就在他的旁边拨通了号码,手却一直牵着他,好像在说我永远都是你的。

沈知遇感知到了他想要表达的,神色平静的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他这段日子多多少少的清醒了一些,周遭的一切不再是灰蒙蒙的,他知道是应晏拉住了他,他做到了。

这个世界这么大,纷扰这么多,有一个人能承受你的所有情绪是一件太过难得的事情。

应晏不再是自己曾经了解的那个应晏,但好像也还是那个他,认定了一件事就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想要一件东西再苦再难也还是要去拥有,只是这一次,他好像把温柔的那一面,面向了自己。

如果未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日子,或许死亡也并不是那么的具有吸引力。

他自顾自的想着,直到应晏下意识的捏紧了他的手指,他才抬眸看向应晏。

应晏的担心没有错,只是人不是怕要从北京来到深城,而是已经就在楼下,这个电话要不是先一步打过去,等会儿就会被敲响大门。

应晏征求沈知遇的意见问他是不是可以下去看看说几句话,就几分钟。

可沈知遇还是蹙了眉,不满的神色任谁也无法忽略,就好像这个人从眼前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出现,应晏自他的眉眼间瞧出讯息,笑笑:“那我再给她打个电话,我不下去了。”

应晏的选择让沈知遇有些意外,要知道楼下等着的并不是一份工作,一个朋友,一个下属,那是他的母亲,因为不放心而从北京特意赶过来想要见一见他的母亲,可应晏好像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倾向了自己这一方。

让沈知遇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还要重要。

就是因为这份感觉让沈知遇握住了他再次拨电话的手,静默着,像是在自我纠结,应晏不想他为难,可沈知遇却在下一秒说:

“你去吧。”

他当然还是不愿的,可与此同时他又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关着应晏,他总是要离开这个房间的,外面的选择那么那么多,如果他见到了那些,他还会每一次都选择自己吗?如果他的家人注定要让他离开自己,彼此都早点解脱也未尝不可。

这像是一场试探,沈知遇压下了所有的赌注。

他赌应晏会回来。

应晏没想到他会改变主意,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确认他的表情,却还是不放心:“我可以不去的。”

“去吧。”沈知遇松开他的手:“我等你。”

应晏还想说什么,但沈知遇已经没了耐心:“我让你去。”

他说的不容拒绝,应晏便只能点头:“我很快回来,那你答应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许去,也不许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可以吗?”

沈知遇看着他:“只要你回来。”

应晏笑着捏捏他的脸:“说什么傻话呢?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沈知遇没再开口,应晏便起了身,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最近常常这样,每次起身的时候眩晕感都会如影随形,严重的时候眼前还会阵阵发黑,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平时慢一点不会有什么症状,可这一次他忽略了。

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严重,他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体,软的几乎流失了所有的力气。

可沈知遇没发现他的不同,他看着窗外,应晏尚未离开他就已经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应晏缓过了身体的不适,回头看了一眼沈知遇才迈步离开。

阮女士知道沈知遇的状况,应伽和她说过,她也不想打扰应晏陪伴沈知遇,可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一个抑郁症患者发起病来能有多失控,半个月之前当应晏告诉她这段时间可能不会联系的时候阮女士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还是忐忑到了极致。

从楼上跳下的惊吓还没有平缓就要再一次胆战心惊,她不是不能阻止和反对,只是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决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于是她只能支持,阮女士不会为难他。

她吃不好睡不好半个月,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已是极限,电话打不通便只能自己回来看看,好在站在楼下的时候儿子主动打来了电话,谢天谢地还还活着。

本应该放心的,但人都已经到了,总要见一面才能真的放心。

应伽给她做过心理建设,可阮女士看到应晏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的心酸起来,他成熟了很多,肉眼可见的稳重了,她似乎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明亮少年的影子。

“妈。”应晏笑着喊她。

阮女士敛了情绪,指了指车上:“我带人来的,想着说不定还要帮你收尸。”

“快过年了。”应晏笑着抱抱她:“说点吉利的。”

阮女士难得的没继续逗他,红着眼拍拍他的后背想说两句吉利的,却意外的发现应晏的身体烫的不行,她松开应晏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应晏后知后觉的摸摸自己:“没有吧?没什么感觉。”

其实还是有感觉的,怪不得今天的晕眩感比之前每一次都重,怪不得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原来是发烧了,他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发烧是什么时候了,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次发烧而已。

“我回去量个体温,真不舒服了会吃药的,别担心。”他着急回去的姿态太强烈,阮女士想看不到都难,阮女士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半开着玩笑问他:

“这个恋爱是非谈不可,对吗?”

“妈。”应晏说:“是我欠他的。”

交易的时候应晏总说自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心甘情愿的买卖不好以错对来衡量,如果没有爱上,沈氏危机的时候他或许能当一场笑话来看,沈知遇承受不住跳楼的时候或许他也只是会觉得遗憾可惜。

但他爱上了,心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就收不回来了,所以那些曾经心甘情愿的交易也成了亏欠,在爱上之后都化成了一把把的钝刀,让他疼。

一句‘欠他的’让阮女士明白这笔账无论如何也是要还的了,她苦笑一下,也只能说:“那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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