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宁撒娇似的抱怨：「还不是处理你的烂摊子。」
她转头看向我：「好了，钱给你了，你以后能别纠缠闻渊了吗？」
闻渊听她这么说，顿时面无表情的看向我：「姜凡，我是有底线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
「虽然我不记得过去的几年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种虚荣卑劣的眼里只有钱的女人。」
我白着脸，如同每一个在城市里讨生活的普通人那样，对闻渊和赵棠宁低下了头，卑微的应声道：「我知道了。」
我讷讷应声：「我不会再来了。」
穷人是没有自尊的，我的那几分骄傲也算不上骄傲，那叫做泼辣，让我能在一群为了赚钱生活的普通人里不受欺负而已。
这一瞬间，我深刻的意识到，我和闻渊的差距，就如同高山和一颗石子的区别。
我这块儿石头静静的躺在地上，有人路过觉得我硌脚，不用使力气就能把我踹走。
我心里对闻渊的爱和念念不忘消散在了这充满金钱味道的宴会厅当中。
愿意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一直都是傻男人，不是闻渊。
我僵硬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身后闻渊喊住我，他问我：「姜凡，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回头看见赵棠宁眼里淡淡的威胁，救人两个字被我和着血咽下肚子。
我笑了笑：「我要念书。」
闻渊眼里淡淡的好奇顿时消散，似乎觉得我是在欺骗他，他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和烦闷：「你要了两百万，又要两百万，都够你去英美留学了。」
哦，原来在他眼里，我要了赵棠宁四百万。
我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我是要去留学来着。」
我话里有些讽刺：「男人靠不住，会读书才有好日子过。」
闻渊愣在了原地，似乎是觉得头有些痛，抬起手用骨节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在赵棠宁焦急担心的声音里，我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就是医生催促我缴费的声音。
陈奶奶在医院的icu里住着，一天就要一万多块。
前几天我一直没缴费，医生看我们的穿着打扮也知道我交不起钱，可是还是默许了陈奶奶住在icu里。
我知道如果我们没交这个钱，最后是科室的医生护士一起补上。
她们已经足够好了，那些听起来不善的语气我也并不在乎。
把钱一交，卡里就只剩下二十万了。
我靠在icu小小的窗口处往里看，陈奶奶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缠满了纱布，明明是一眼就能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可我还是不眨眼的看着。
我妈死的时候，陈奶奶也是这样看着我妈的。
我妈虽然从小和我说，家里有个男人才有好日子过。
可我从小就没爸，我妈带着我到筒子楼里落了户，她却没打算好好和我过日子，每天喝完酒就打麻将，没钱了就给我找个干爹。
家里的男人一直换，可是日子从来没有好起来过。
桌子上除了我妈的酒瓶，就是馊了的下酒菜。
是陈奶奶牵着我的手，去了她家，每天给我鸡蛋馒头的吃着，我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