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不让爹爹纳妾。
“囡囡记好了,生而为人,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过得不舒心遂意,照样可以下堂求去。”
直到爹爹强行纳侧室进门的那一晚,娘亲告诉我,她要回家了。
我看着屋子里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穿越而来的娘亲终于得到了解脱。
没过多久,我撞见夫君和旁人在断桥上看雪。
而我知道,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娘亲是个穿越女,和京中其他贵妇人都不一样,从不让爹爹纳妾。
可爹爹对我娘如珠如宝,发誓只爱娘亲一人。
京中人无不羡慕娘亲,有爹爹这样的好夫婿。
到了出嫁的年纪,娘亲替我拒绝了那些高门贵府的提亲。
“我家囡囡的夫君,须得是她真心喜欢,身边没有任何妾室通房,干干净净的。”
我最终选择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裴小将军。
婚后,娘亲并不催着让我生孩子。
相反,她对我言明了生育的种种风险和伤害。
“即使有娘为你把关,可男人的心易变,若是过得不顺心遂意,无需忍让,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从小被娘亲教诲,因此也和夫君坦诚相待,夫妻伉俪。
直到爹爹在花楼一掷千金,为一个样貌酷似娘亲少时的花魁赎身。
并一意孤行将她带回了府。
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想到,爹爹人到中年才老夫聊发少年狂。
那女子是声名鹊起的江南名妓,初到京城,便被爹爹金屋藏娇。
面对娘亲的质问,老实了半辈子的爹爹竟冷嘲热讽起来。
“我已经为你压抑内心,守了一辈子,试问世间哪个男子能做到如此?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绕膝?”
“我对锦墨是既见倾心,已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断断不能再贻误此生。”
我担心娘亲伤怀,特意搬回娘家小住。
见到娘亲时,她脸色苍白,十分憔悴,显然是哭过很久。
我扑进她的怀中,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娘,难道男人注定都是会变的吗?”
即使明知道爹爹爱上的新人是娘亲年轻时的影子,可娘亲还是感到无比恶心。
她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囡囡,负心人要吞一万根银针,这就是我说过的人心易变。”
“看错了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一错就错下去,蹉跎了这一生。”
娘亲挥退了府中下人,独自一人呆在房中。
我听到她和虚空对谈,模糊中只听到娘亲低低的询问。
“系统,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我不懂何意,那一夜,锦姨娘进府了,爹爹雇了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纵然娘亲气病了,府中依然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她与爹爹冷战数日,闭门不出。
几天后,娘亲收到了华阳长公主赏菊宴的拜帖。
爹爹见娘亲出了门,急切地迎了上来,神情略显愧疚。
“阿绾,我和锦墨陪你一同前去。”
可娘亲只是冷冰冰道:
“不必跟着我了,我说过,不带你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