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念此话一出,萧玦立刻就眼神不善地看了过来。
“黎慧,念念给你敬酒是敬重你,你居然敢拂她面子?”
那语气十分阴沉,似乎只要我敢点头,他下一秒就能过来扒了我的皮,替他新欢出气。
我心里感到有些悲哀。
在萧玦发达之后,他就变了,再也不像曾经那样把我捧在手心里。
这几年来,朋友对我的挖苦他不在意,新欢对我的刁难他看不到。
反而是新欢一句没根据的茶言茶语,立刻就引来了他的注意。
“道歉!”
只是略微出神的工夫,萧玦就给我下了判决书,冷冷对我说。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解释并道歉,然后被何束嘲笑“好听话的狗”,却反而被萧玦嫌弃丢他的脸。
可今天,是我在内心给萧玦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已经跟了他七年,受折磨五年。我在赌他最后的良心,赌他记得我们当初的承诺。
我熬过了源于他默许的重重羞辱,熬走了劝我及时止损的亲友。
得到的是早有预计的结果。
心痛吗?心痛吧,可是早就麻木,心死的一瞬倒也解脱。
于是我扬起微笑。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念念妹妹,我和阿玦曾经都是一穷二白的学生,也是经历过多年磨难才走到今天的。如果看不起你,不也就是看不起当初我们自己吗?”
我面容诚恳地握住了柳念念的手。她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感到她想把手抽走,便加重了力道握得更紧,面上也笑容更甚。
“我只是因为等下还要开车接阿玦回家,所以才不能喝酒。毕竟,阿玦的安全第一。如果念念妹妹不高兴了,不如下次我单独请你,怎么样?”
我超乎寻常的反应让众人大吃一惊。
“哦,黎慧你改变战术了啊?觉得这样就能引起萧哥的注意?萧哥,你......”
何束却突然发出嗤笑,眼中的轻蔑浓得像要化为实质。
他扭头想得到萧玦漠然的反应,可对方阴沉的脸色却让他不敢再说话。
我在心里冷笑。我知道,提及当初的艰难,是萧玦很讨厌的一件事。
虽然我不会因为过去艰难、现在有钱而蔑视过去的自己,可萧玦却视曾经的自己为耻辱。
我当着众人的面提及过往,让他觉得丢了面子。可我说的诚恳,他没道理当众发作。
便只能冷哼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柳念念对他没有再训斥我感到不满,但又不能对他撒脾气,依旧把矛头对准我:“姐姐真的好关心萧哥哥哦,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姐姐单独找机会陪我喝酒了。”
她眼中的恶意近乎化为实质:“毕竟姐姐的时间都是萧哥哥的,万一因为我耽误了姐姐洗衣服的时间,萧哥哥没有衣服穿了怎么办?”
提到衣服,我想起来一件事。
萧玦从来不自己洗衣服,都是交给洗衣机。自从某次我发现他连羊毛衫也一起扔机子里,我制止了他,并将洗衣服的活揽了下来。
就在前不久,为萧玦洗一件新买的羊毛衫时,我发现领口处有一道被擦拭过的口红印。
如今看来,是柳念念特意留下的挑衅吧。
柳念念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动脑子,也不想想说这样的话会不会......
“妹妹在说什么呢?”我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觉得阿玦会缺衣服穿吗?”
柳念念立刻变得惊慌:“对不起萧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萧玦眯起眼睛,“念念勤俭节约,是好事。倒是你,讽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