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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的主角是 希衡玉昭霁 ,这是一本玄幻言情风格的小说,是网络畅销大神希衡的作品,这本书文理通顺,白玉微瑕,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的简介是:暗道中的水箱由树泡打造。树泡透明,外部有嶙峋的树干支撑着树泡,树泡内的鱼人们鱼尾和腰部的连接处,有一道细细的红线。鲜血从连接处渗透,染红树泡内的液体。显然,她们刚被砍下双腿,连接上鱼尾,转化成为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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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精彩章节试读

暗道中的水箱由树泡打造。

树泡透明,外部有嶙峋的树干支撑着树泡,树泡内的鱼人们鱼尾和腰部的连接处,有一道细细的红线。

鲜血从连接处渗透,染红树泡内的液体。

显然,她们刚被砍下双腿,连接上鱼尾,转化成为鱼人。

这些鱼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通过树泡内的液体,传入逍遥王府内四通八达的溪水、温泉,再经由暗河,传入城里的河流。

这些假鱼人的力量毕竟太过薄弱,所以,最中心最好有一名鱼人皇族,用皇族的血液来弥补她们力量不足的缺陷。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军伍中护送鱼人公主的玉昭霁、鱼人公主希衡,路过的逍遥王城……

如果逍遥王足够敏锐,他应该抓住希衡,直接催动这个大阵,届时,估计就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可没想到,逍遥王的目光只着眼于剑神传承之上,白瞎了鬼墟幻市给他这么高的身份、这么多法宝。

如今,玉昭霁和希衡是联盟,他自然要毁去这一场大阵。玉昭霁挥出刀意,满室树泡全部碎裂。

如同银瓶乍破,树泡内的液体全部流碎,眼神呆滞的“鱼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鳞片都泛着颓白的色彩。

“玉将军!”一列逍遥王府的私兵闯入。

私兵之中,有几名头戴彩色鸟雀毛,脸上画着彩绘的“巫”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字眼中有杀人、逆贼、伏诛的字样。

紧接着,整个暗道墙壁上灰尘斑驳,脱落下石块,露出早绘制好的巫画。

玉昭霁着眼于巫画之上。

巫画之中,是一名人首蛇身的女子以身上祭坛。

她高贵典雅,端庄容华,却自愿将头搁在祭坛的虎头铡上,虎头铡落下,她的鲜血流至接着她鲜血的地图中。

瞬间,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全部注入她的鲜血。

天空中盈着欢快的风,风从天间降落,吹动树梢、人们脸上的喜悦。

血红色的雨如同甘霖,纷纷降落。

快干枯的花朵淋着这一场血雨,逢春一般吐露芬芳,枯萎的树木、干涸的河流,全都奇迹般地被这场甘霖拯救。

人们欢喜地伸出手,舞蹈着,一抹脸上的血水,唯有死去的女子面色绷紧,断裂的头颅上双目睁大,脸上笼罩一股死亡的阴霾。

这是邪典中的“娲皇救世图卷”

邪典中的娲皇,不再是女神形象,而是一个断头台上阴冷的头颅。

邪典中的“娲皇救世”并不同于传统版本的娲皇炼石补天、堵住从天而降的河水。

邪典中,娲皇救治水灾之后,天地间的水源河流痛恨娲皇让它们不得逞凶。

于是,水们、河们联合起来,天地不再降水,河流自动干涸,钻入地底十万八千里之处。

地上无水之后,百业俱废,人们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没有水,干渴死的庄稼百姓数不胜数。

在这样的情况中,娲皇感应到人世间的痛苦,算出自己只有以身献祭,平复天下山川河流之痛,才可以渡过这一场大劫。

于是,娲皇降下分身,转世为人间一名名为“乐”的女子。

她到了十八岁,族中精通沟通天地的巫师们便提出献祭她,就能引得天降甘霖。

于是,“乐”自动走上献祭台,被断头于此。

她的鲜血流到地图中的河流中,献祭给这些河流、水源。

然后,天空便降下甘霖,远遁入地底的河流们也再度回到地面。

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天下人高兴、娲皇真身也高兴,河流们找回面子也快活。

唯有那名叫做“乐”的娲皇分身,尸首分离,沉浸在阴冷之中。

这就是“娲皇救世图卷”

玉昭霁猜测,娲皇、水都和鬼墟幻市的鱼人有关,还不等他抽丝剥茧细思下去。

“娲皇救世图卷”散发出金辉,无尽的功德之力朝玉昭霁击去。

倾尽王朝之力而成的“娲皇救世图卷”自然威力不凡,可惜,还不等玉昭霁和它较量,壁画上的“娲皇救世图卷”中便浸出血泪来。

污浊的血泪污染了整个“娲皇救世图卷”

空中的鱼味更重,地板开始松动,暗室摇晃,地下咆哮着奔涌的暗河。

只听天崩地裂的一声,河水蔓延进暗室。

一个个双眼赤红、或瘦弱或疯狂、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鱼人赤裸上身,长发早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中长满黏液。

男性鱼人手拿着从河流中捡来的废弃钢叉、女性鱼人捡着河底的石头,用尖利的牙齿、指甲咬碎仇人。

这些鱼人和逍遥王府内的巫师、士兵有不共戴天之仇。

它们被用来维系“改国运”的大阵,所以,身上残留了原本该属于鱼人的力量,如今,再用这残余的力量复仇。

玉昭霁隐在暗处任由仇...鲜血之中,玉昭霁不难推算出,原本镇压鱼人的封印应该因为希衡的举动而松动,如果说封印不松动,哪怕今日他发现了暗室,也极有可能在“娲皇救世图卷”中讨不到好。

只有同时满足“镇压鱼人的封印松动”“人族改造鱼人的暗室”被发现,这两个严苛的条件,才能离鬼墟幻市的秘密更进一步。

巫师们在愤怒的鱼人面前溃不成军,几个侥幸逃脱性命的巫师屁滚尿流,一路逃到另外一处暗室。

玉昭霁在暗处跟了过去。

如今,希衡不在这个空间,说明逍遥王府内藏有别的空间暗道。

逃命的巫师一定会通过此空间暗道逃离。

两名巫师来到一堵墙壁前,对视一眼,手掌心张开,整面墙壁打开一个充满罡风的通道。

对面,就是剑神墓。

巫师们踏入这条暗道之中,玉昭霁也旋身化作一道血雾,同样进入罡风通道之中。

他刚一进去,便化作一道血卷,自两名巫师的耳朵进入,再从太阳穴中飞出。

两名巫师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软倒下去,玉昭霁再度现出真身,犹如风度翩翩的贵胄仪态。

太子殿下手上一点血也没沾上,对逝去的两条命毫不在意,观察起空间节点来。

这两名巫师是鬼墟幻市内土生土长的人,他们的招式古怪,又了解这个空间通道,玉昭霁绝不会让他们两个活。

会噬主的狗不是不能养,但现在的时机,不适合养。

他自空间通道而去,前往剑神墓。

剑神墓中,剑神墓勾连水脉,所以逍遥王府以及城中的地下水脉汹涌时,剑神墓中也有异动。

彼时的希衡已经没有再抵抗金乌大阵,目的已达成,再做无谓的抵抗只会透支反击的力量。

萧瑜风祭出缚神台,缚神台周围全是锁链,希衡被锁在台中央。

她一头如云般的墨色长发全部变为银雪色,额心也有属于鱼人皇族的印记,乍一眼望去是白色,但烛光摇曳时,如银凤羽一般闪动粼粼光泽。

一抹鲜血沾在她唇角,尾端干涸,却仍有新血源源不断涌出。

银色的鱼尾在裙身之下,只有一截鱼尾露出,脆弱地搭在缚神台上。

希衡此人,若神明坠落人间,萧瑜风从她一如往昔的神情上,时而有种错乱之感。

萧瑜风跟随希衡这么多年,一直习惯了仰视她,他听见旁人说她是品花榜积年的花王,却不知那具体有多美,昔日的希衡让他感受到剑君之冷、剑君之威,以及师尊对徒弟的关怀。

可现在的希衡,才让萧瑜风感受到品花榜绝不虚传。

萧瑜风道:“华湛剑君,将剑神传承给我。”

希衡一言不发,好似萧瑜风只是什么跳梁小丑,一滴鲜血从她唇角滴下。

萧瑜风走上前,想为她擦去唇边的鲜血。

希衡侧过头去,拒绝邪魔之饲。

萧瑜风的手指顿在空中,须臾后,他收拾好心底的恼怒和痛苦,好似不在意般抬头:“华湛剑君,识时务者为俊杰,鬼墟幻市是一个让强者折戟的地方,你不配合,真以为我没有手段拿来对付你?”

希衡道:“你如果有必胜的把握,就不会色厉内荏、以言语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你所谓的方法、难道没有代价?”

她冷漠如剑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萧瑜风的心。

修真界总说,师尊如父,萧瑜风从不听这狗屁道理。可是,在某种意义上,萧瑜风的一切都是希衡所教出来的。

无论从剑、从法、从任何角度来说,萧瑜风都被她牢牢压制。

萧瑜风的手骨咔嚓作响:“代价?也许有代价吧,代价就是我和剑君春风一度,双修学剑。”

萧瑜风是朝元炉鼎体质。

在他弱、希衡强的时候,就是希衡吸收他,无视心魔直接进阶。

而在鬼墟幻市之中,逍遥王这具身体仍然继承了萧瑜风的朝元炉鼎体质,如今他为元婴,希衡为金丹。

他强她弱,就是他吸收希衡的力量,再佐以宝物,就能复刻希衡脑中的剑神传承。

但是,这个法子也并非毫无代价。

比如第一个代价,就是极少人拥有朝元炉鼎体质。

一旦萧瑜风如此做,希衡一定不会再被任何巧言、法宝所欺骗,会坚定看穿逍遥王就是萧瑜风。

萧瑜风便再无回头之路。

如果有别的法子……萧瑜风不想走这条路,他想过无数报复她的方法,甚至以前被激怒时,想过她死在别人手中也好,但萧瑜风没有想过一条报复是通过这样的法子。

那是他从十六岁就开始煮粥献花的女子,是为他承受多年嗜血虫王反噬的师尊啊。

萧瑜风在痛苦之下,威胁般让空中金乌再放光芒,希衡脸色更白几分。

鲜血滴落在缚神台。

萧瑜风道:“两种选择,一是剑君主动交出剑神传承,二则是双修学剑,剑君冰玉之质,可要好好考虑。”

金乌大阵让希衡更虚弱几分,只有眉间的印记更加熠熠生辉,美到不可亵渎。

她抬眸,直视逍遥王,声音如冰似雪:“法不轻传,逍遥王,你虽为人族,心性比邪魔更甚,恨意痴狂,若你得窥剑神之道,天下不知有要再起多少战乱、焦土。”

“本君,绝不与你同流合污。”

第79章上古情魔毒攻入肺腑、心间?

绝不与他同流合污?

萧瑜风的心脏好似被锋利的剑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真想揪着希衡告诉她,不管她想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他这辈子,身上的功法是她教的,剑术是她教的。

他的性命也是被她从裂血虫王口下救回,他突破至金丹也有她的护法。

这些纠缠,不是她想舍就能舍的。

“剑君,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语毕,萧瑜风走入缚神台之中。

一只金乌落至他的肩膀上,扑腾着烈日般的翅膀,作为萧瑜风这边的筹码。

缚神台上的希衡,衣服在烈日的流淌下映满寂寞的金辉。

她明明隔得这么近,却这么远,萧瑜风眼里划过一丝痛苦和迷恋。

他起初,先是挑起希衡的一缕银发,银发的希衡很美,恍如天人。但萧瑜风仍然认为,希衡更适合黑发,那样墨一样的颜色,在她身上不会显得污浊,更显洁净。

萧瑜风的手指探向希衡的衣襟,薄薄的衣服随着希衡的呼吸而有规律轻轻起伏。

修士重内蕴,而不在于外体。因此,希衡虽为剑君,身形却高挑纤细,犹如春峰上的青竹,沾着水露般的美好。白皙的皮肤一按上去,好像就会留下指印。

萧瑜风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也确实粗重起来。

他不可避免想到万花诡楼那个夜晚,如果希衡真和玉昭霁……那么,他此刻是否可以清除掉玉昭霁的痕迹,覆盖上自己的痕迹?

萧瑜风此时,已经完全背离了双修需要的冷静,他如同狂暴的毒蛇,想要圈禁所有物。

希衡对此感到厌恶,她立即着手反击、绝不坐以待毙。

“借日之暖,奉与乐女。”

“乐女之灵,助我驱策。”

希衡指尖一动,她的手指放在身前,画了一个极简的圆,和一个简略的方形。

明明是简略至极的图案,四周温度却蓦然升高,希衡身前出现一轮明亮的日光。

萧瑜风被这轮烈日烫到衣袖,他的袖口处着火,流毒一样的火毒差点侵蚀入他的心脉。

他不得不拉开和希衡的距离,衣袖着火,萧瑜风以一道灵力扑灭。

他直觉不能让希衡成功,便要破坏她的举动。

然而,献祭已被“乐”接收,岂是萧瑜风能够打断的?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剑神墓中不知何时起了风,连天的雨水下到剑神墓中,一股阴冷缠绵之气缓缓逼近。

一道女声悠悠轻叹。

“从未有人祭奠过吾。”那道女声缓缓走近,却不能被看透,只有蒙蒙的阴雨。

萧瑜风凝神想要看清楚她,却在抬眸之时,看到一双惨白的眼睛、一个黑漆漆的轮廓提着一颗人头。

乐女提着人头:“看来,吾吓到了你。人族是看不得这些的,他们只能接受丰收,却不接受丰收背后的残忍。”

她提着一颗人头,人头上的血黏糊糊滴下来,和漫天雨水混合在一起。希衡身具日光,则如神明,奈何,提着人头的却是“神”

萧瑜风毛骨悚然。

这是《娲皇救世图卷》中的“乐”她提着的当然是她自己的人头,偶尔,她会和人头一起唱歌,偶尔,她会蒙住人头的眼睛,不让她看到漫天的阴雨。

自从乐女被献祭斩首,她就被天下的河流折磨,困于阴雨。

而天下人供奉的是娲皇,非她乐女。

她一个人被遗忘在了连天的阴雨中,只算得上给河流们出气的靶子罢了。

可是,刚才希衡祭奠的是她。

“借日之暖,奉与乐女”

就是要给久处连天阴雨中的乐女一丝光芒和温暖。

希衡身前的烈日不算太大,但已经足够乐女开怀,乐女小心翼翼将烈日揽在怀中。

希衡放开手,她知晓《娲皇救世图卷》,是因为众多逍遥王府的鱼人在和巫师对抗过程之中,仇恨的言语响彻天下。

希衡身为鱼人公主,自然听得懂鱼人的嘶吼。

而她借用的日之暖,是因为逍遥王为了对付她,在此地聚集金乌大阵,日力炽盛。

在日力炽盛之际,希衡以形寓物,使用灵力便能造出一轮烈日。

天地初开之时,世间本无语言,万事万物的交流都靠本质,所以,只要希衡抓住本质,心性洁净,就能在一堆日力中,聚出一轮烈日。

这轮烈日自然比不得真正的太阳,但是,也足够乐女使用。

萧瑜风也想通这个关节,他看向希衡,清冷正直的修真界剑君身陷缚神台,哪怕修为倒退、一身是伤,也能用神乎其神的法理给自己找到一条路。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被黑暗吞噬。

以前,希衡也教过萧瑜风法理,但他学不会,他的心装了太多仇恨和矛盾,无法再领略天地本质。

没想到今日……这就成了萧瑜风的一大阻碍。

萧瑜风想让乐女赶紧离开,却...鬼墟幻市的背景中,的确有仙。

乐悠悠道:“原是此理,但她祭奠吾,吾也喜欢她,吾自然要偿还这一轮暖日。”

乐女走向希衡,她提着血淋淋的人头,看着缚神台中的希衡。

清露分辉、梅雪清绝,乐女的目光在希衡脸上移不开。

她暗自想,她所见之仙,没一个如这样的品貌,不知仙宫上的娲皇,是否也是这样?让人一眼望去,就自惭形秽,神人一般高湛。

娲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会愿意分身被困人间这么多年?

乐女收了许多缠绵心思,问希衡:“你要什么?”她道,“吾可能无法给你太多。”

她毕竟只是娲皇分身,又常年在阴雨之中,力量受损。

“以水为屏。”希衡道。

“如你所愿。”乐女盛赞希衡的聪慧,她自然不缺水,一挥手,一条河流蜿蜒而去,如同光亮的薄纱,在希衡周身旋转,阻隔他人靠近,也能减弱金乌大阵的力量。

乐女朝希衡点头致意,她唱着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乐女唱着歌谣,消失不见。

希衡得到一条河灵护身,萧瑜风这下想近她的身,就要先跨过万里长河。

而且,希衡擅长纵水。

河灵在,她恢复伤势、补足灵力的时间就越短,金乌大阵被削弱后,缚神台也会渐渐独木难支。

萧瑜风的脸色沉下去,眼下的情形就是:他哪怕修为比她高,法宝比她多。

她也仍然能用各种出其不意的办法,告诉他,师尊就是师尊,弟子只是弟子。

萧瑜风今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目色一沉,便不得不使出更为卑鄙的毒计。

他无法靠近希衡,那么,让希衡自动走出来不就好了?

萧瑜风从袖中取出一根香,点燃。

甜甜的香味马上散出,希衡下意识屏息,以灵力在肌肤上覆盖一层结界,用来隔绝这香。

她的发间也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美丽而难以接近,额心印记熠熠生辉。

周身蜿蜒的河流中,剑影如织,护卫正身。

“没用的,剑君。”

萧瑜风道:“此香名为白日醉,为何叫白日醉?便是因为香力能透过日光,进入到人的体内。这里有金乌大阵,不缺日光,你是躲不了的。”

希衡对此置若罔闻。

邪魔妖物恶人总有无数手段与说辞,这是亘古不变之事。

然,妖魔有妖魔的手段,正道也有正道的对策。

白日醉的香力透过日光,大部分被河灵阻挡,小部分被希衡的灵力隔绝。

但还有丝丝缕缕,进入希衡的体内。

最可怕的是,这勾动了希衡身上的上古情魔毒。

希衡现在用的是鱼人公主的身体,照理不该有上古情魔毒。

但是,希衡以前身上的上古情魔毒久久未解,这种来自于诸神恶念的毒和人心息息相关。

到了希衡的程度,上古情魔毒的余毒已经种在她心里,如同树根一样吸食她心底的欲。以前,希衡心中一直无欲,上古情魔毒在鬼墟幻市中奄奄一息,蔫头耷脑。

可白日醉的使用,就像是天降甘霖,给枯藤一般的上古情魔毒注入新的力量。

希衡无声抓紧手,手心已经印出十个指甲印。

她额间隐隐有汗,此时,空间通道中,玉昭霁正在全速赶来。

玉昭霁神色孤冷,罡风划过他脸颊旁,他连护体结界都懒得张开。

希衡的血味越来越近……

玉昭霁飞速赶去,他难以忘怀希衡以血传递信息之事,那样传递信息的办法虽好用,但也说明一点,希衡一定受了伤,否则传递消息的办法这么多,她何必用血?

玉昭霁可一点也不想见到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鬼墟幻市的其余修士和希衡一比,如同萤火与长月之别,他可见不得宵小捷足先登、利用魍魉手段欺辱她。

第80章剑君,我本想对你好,你看不出来吗?

白日醉渐渐香气熏人。

萧瑜风将白日醉的香身插在墓壁上的灯托中,点点红星般的火光在暗沉的剑神墓中,火星像吞噬人的妖眼。

缚神台中,希衡贯彻了面对妖邪一贯的作风,面对一切妖邪的手段、嚣张,她都回禀以不动如山的冷漠。

那张如仙的脸庞面无表情,连额上微微透出的汗珠都像是练功后的产物。

但萧瑜风在灯香旁,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注视她周围环绕的河流。

河流如同旋转的薄纱,本该静静环绕在希衡周围,此刻却如同翻滚的开水、汹涌的怒江。

萧瑜风沉声:“剑君,这条河流比你诚实,此刻它才是你内心的写照。”

希衡微不可见地蹙眉,纵观希衡一生,这不是她第一次落入困境之中。

没有谁生来是剑君,希衡成为剑君前,就经历了数不清的险境与搏杀。

希衡除魔诛邪,邪魔若要杀她,再正常不过,她对此抱着充足的理解。

可逍遥王此刻以白日醉诱出希衡体内的上古情魔毒,他眼里翻涌的全是露骨和恶心的欲,像要作为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这就让希衡感到被羞辱。

她能作为剑君被仇敌所杀,却不接受作为女子被男子所辱。

希衡冷声反驳:“若这条河流是本君内心的写照,那什么才是你内心的写照?”

缚神台上的锁链漆黑阴冷,金乌大阵的日光灿烂光耀。

一个又一个法宝,筑成希衡的囚笼。

“缚神台?金乌大阵?白日醉?你带了一个又一个法宝来,用诸多法宝撑起的你,内心的写照是恐惧?你连刚才靠近本君,都要在肩头放上一只金乌,本君已经沦落到此等境地,你却还在惧怕本君。”

萧瑜风呼吸跳漏一拍,他该说师尊不愧是师尊吗?

她一眼就看穿了,萧瑜风面对她时的气短、恐惧,但是并不知这种恐惧来源于弟子逆师时的反应。

希衡道:“在惧怕之中,你还夹杂着其余妄念。此时分明是你得到剑神传承的好时机,可你心猿意马、三心二意,有不堪之年。这样的你,绝不可能学会剑神传承。”

萧瑜风听着她的轻视,扭曲到露出一个可怕的笑:“是吗?剑君也不是万能的神明,总有看错眼的时候。”

曾经,萧瑜风作为希衡的徒弟时,他还记得她夸过他是剑道奇才。

可如今,她却直指他心性薄弱、不堪大用。

她也会错,萧瑜风想,他终究会让她知道,当初她想利用他是错,如今坚持修真界那些狗屁正理还是错,认为他不堪大用还是错。

萧瑜风心念一动,一团火光飘向白日醉。

整根白日醉居然立刻燃烧一半,大量的白日醉馨香立刻飘出,几乎浓郁成青色。

本被逐日箭擦中,受了伤晕倒在地上的顾语被这浓郁的甜香熏醒,下一瞬立马惊恐捂住口鼻,面红耳赤、双目充血。

“王爷……”顾语骇然地看着萧瑜风,萧瑜风不知出于何种情感,居然没有躲避白日醉的香味。

他的神情疯狂而偏执,已经完全脱离了对剑神传承的渴望,他渴望的,一直是别的东西。

顾语想要说什么,一张开嘴,又害怕呼吸到更多的白日醉。

萧瑜风扫了他一眼:“你出去自己找个人解毒。”

至于他,他要留在这里。

顾语见事已成定局,无法再多说什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他隐晦瞧了萧瑜风,再看看希衡,萧瑜风对希衡的这场浓烈爱恨,来自少年时的相救、相处,在生根发芽时,却又被金阳谷属下们捏造莫须有的恨给活活打断。

纠缠至今,已经成了他心底的心障。

顾语往好处想,若有心障,反而不利于往后修习,还不如让他得到一次,痛痛快快破了心中障碍,想必,以后他就不会那么痴狂。

反正这里是鬼墟幻市,没人知道他们是师徒,也就不存在天下人共诛。

顾语立刻离开,萧瑜风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白日醉的甜香。

白日醉的确有个好名字,他今日就是要痛痛快快醉一场。不得不说,希衡所说萧瑜风不堪大用一言,将他刺得鲜血淋漓,心绪大乱。

白日醉的甜香充斥整个剑神墓,希衡手心已经被活活掐出血。

她的本意是要刺激逍遥王着眼于真正的双修、修习,只有在希衡擅长的修炼领域,她才能更有把握脱困。

可逍遥王自己点燃白日醉,自己中毒的举动,属实是出乎了希衡的意料。

她此刻顾不上吸取灵力平复伤势,而是疯狂运转灵力,压制升腾而起的上古情魔毒。

这样强烈压制人欲、不惜破坏自己身体的方式,不可谓不血腥。

天道有伦常,四季有更替,完全的逆天而为就像是想强行在冬日...希衡体内缓缓渗透出鲜血,她的衣服上本就沾血,如今更像由内而外绽放出血色的画,唯有清凌的眼神,显露出一丝极隐忍的痛楚。

萧瑜风也不好过,他浑身燥热,心底拥抱希衡的欲已经攀援至顶峰。

但他毕竟没有中上古情魔毒,所以比希衡的状态好得多。

他痛苦看着希衡浑身浴血,也压制心底之欲。

萧瑜风隔着水屏,他终于可以借着白日醉放肆地吐露一回心中想说的话。

“剑君,何必苦苦挣扎?男欢女爱,乃世之常情。”

他想要伸手够住水屏内的希衡,但是,水屏如同怒江,也仿若银河,萧瑜风根本够不到。

他半跪在缚神台、希衡的面前,萧瑜风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动作像极了剑神亡魂。

除非他们的师尊自愿走下神台,否则,他们根本够不到。

希衡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连河流都染上一丝淡淡的血色,到了这种程度,萧瑜风知道自己对希衡的伤害已经是实打实。

他以前伤害希衡,是借别人的手,譬如在万花诡楼看见希衡涉险而不救、譬如在鬼墟幻市中以为玉昭霁对希衡动刀而不闻。

但那些都是借刀杀人,唯有此刻,希衡身上的伤是真真由萧瑜风造成。

萧瑜风回不了头了。

但他仍然抱着某种渴望,近乎虔诚道:“剑君,只要你走出来即可,是,今日我为了得到剑神传承,做了许多伤害剑君的事,但请剑君明鉴。”

希衡觉得离谱,嘴角鲜血缓缓滑落,她需要明鉴什么?明鉴他宁愿违背心魔誓,也要做这样的畜生之举?

眼前这逍遥王,究竟是什么人?

他时而要杀她,时而又是这样的态度,心性之奇诡,实在罕见。

萧瑜风一字一顿道:“请剑君明鉴,今日我的举动,全属情非得已,我今后绝不伤害剑君,若剑君愿意出来,今日我拿到剑神传承后,愿自断一臂,向剑君赔罪。”

萧瑜风担心希衡不信,他拿出匕首,在自己右臂上划了一刀。

鲜血呼啦啦流了满地,希衡看了眼,只觉得难以理解。

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萧瑜风也看到她毫不动容的眼神,但此刻的萧瑜风借着白日醉,自觉能融化冰雪、栽满春山。

他道:“男女欢爱,乃世之常情,何况剑君刚才说过,修习是逆天而为、也是顺天而为,如今剑君确实动欲,却一味压制,难道不是逆天?”

“一味逆天,阻碍修习,我们修士修炼,除开对功法、道的领悟,也有对人生之悟。”

“我不懂,剑君若要成就大道,一味避开一项事情,是对还是错?剑君何必抵制欢爱呢?何况如今形势在我,剑君哪怕是给自己争取时间,也该和我……双修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撑着,徒劳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会待剑君好,剑君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本想对剑君好……”

不得不说,萧瑜风不愧是金阳谷少主、正道玄清宗之徒。

扯起奇怪的东西来一套一套的。

他说话时,玉昭霁已至剑神墓。

玉昭霁从满是罡风的空间暗道出来,苍劲罡风落满袖间,他带着一身从逍遥王府杀出的血气和罡风,刚至剑神墓空中,就看见逍遥王半跪在地,疯狂地朝希衡求爱。

希衡周身围绕着水屏,也就一时阻挡了玉昭霁的视线。

他看不到她。

逍遥王说男欢女爱乃世之常情,修士要成大道,怎能特意避开?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直萦绕在玉昭霁心头的担忧。

修士对道的追求,犹如凡人对财宝的追求一样汲汲,希衡曾向玉昭霁说过无意欢爱,玉昭霁这才心甘情愿,愿做对手。

但是,玉昭霁也知道,他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求希衡无意男欢女爱呢?

希衡真要忘记那句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焚寂魔刀无声出现在玉昭霁手中。

刀和剑一样,唯主人的意志为意志。

此刻,玉昭霁面无表情,无人知晓凶名赫赫的魔族太子会做什么。

第81章吾有心中月,清寒不可攀。

吾有心中月,清寒不可攀。

魔族太子有最精纯的魔力、无上的地位,以及对几大魔界的实际掌控权。

若论为魔,他自是魁首。

若论以魔气污染长月,除开玉昭霁外,估计没人能办得到。

他在魔界华美冷清的太子寝宫孤独望月、在黑夜里独坐时,魔的侵占本性暴露无遗,想过无数让长月堕魔,落入自己污黑怀抱的法子,可他尚且出于种种原因,没这么做。

逍遥王这样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占据鬼墟幻市诸多便利、一把好牌也仍然打得稀烂的人,也配?

玉昭霁唇边已经连冷笑的弧度都勾不起来,无心以任何面部表情来修饰心中的杀意。

鬼墟幻市不断削弱、针对希衡。

逍遥王趁着月损之际,小人得志,要对希衡行求爱、欺凌之举,完全触到玉昭霁的逆鳞。

在凶恶残暴、死亡高发的魔界,魔族间的相互残杀,有许多种原因。

其中之一就是:哪怕是低等魔族,若有同伴抢夺自己的猎物、钟爱者,都会招致猎杀。

魔,就是这种残忍、独占欲强大的生物。玉昭霁握住焚寂魔刀,焚寂魔刀饮血,此刻刀柄上也随着主人的心绪浸透出鲜血,他的掌心一片鲜血淋漓。

杀意昭彰,风起发扬。

本沉浸在白日醉,想要酣畅淋漓好梦一场的萧瑜风忽而后背发凉,源自修士的本能,萧瑜风立即召出白圣剑。

剑身旋转,朝背后刺去。

只听咔嚓一声,萧瑜风的右手腕骨断裂,他忍住痛楚,白圣剑剑尖发颤。

玉昭霁幽冷、残忍的眼眸如同凶兽,只是腕骨?

根本不够。

拿剑的手也会是平常惯用的手,逍遥王之前是用这只手伤的希衡?他单膝跪地,也是用这只手抵住心口,朝希衡求爱?

对了,他还用嘴朝希衡说过那些孟浪之语,试图让希衡动欲,领略男欢女爱。

那可是玉昭霁明里暗里几次试探,才得到的希衡不动欲的承诺。

逍遥王哪些地方惹了玉昭霁,玉昭霁就要毁去他哪些地方,总不能奢求一个魔有太多忍让性。

他劈下焚寂魔刀,衣袖被大风荡开,第一刀,萧瑜风腕骨、手臂节节断裂,骨头断裂的声音像清脆的剥竹声、也像灯花噼里啪啦炸开。

第二刀,焚寂魔刀朝上一扬,朝着萧瑜风喉管而去。

萧瑜风避无可避,他没有办法逃。

在鬼墟幻市之中,萧瑜风虽是元婴修为,希衡和玉昭霁都只是金丹。

但是,萧瑜风这个元婴,无论是对上希衡还是玉昭霁,都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鬼墟幻市是赌场,它能给萧瑜风修为,却无法给他匹配的心境,他又怎能算是真正的元婴?希衡、玉昭霁又哪里只是普通金丹?

他只能靠法宝来使阴招,不得不承受身体上的痛楚。

鲜血洒溅,血泉般喷出,萧瑜风的喉管被割开,割开的瞬间大量空气涌入他的体内,喉管上冒出血泡。

萧瑜风捂着喉管,眼神带血带煞看着玉昭霁。

玉昭霁,他果然对师尊有狼子野心,他果然有……

玉昭霁这样的大魔,身在太子之位,杀人杀魔如喝水般自然,他自然知道,割断喉管的瞬间不致死。

喉管哪怕断裂,也仍然会有空气进入体内,切断喉管真正致死的是失血过多。

可是,他仍然这样做了。

恐怕他真正厌恶的,就是他刚才对希衡说了那样一番话,所以,切断他喉管中的声带。

玉昭霁的情绪已经浓烈到他要以此来发泄。

萧瑜风拼命运转灵力止血,同时要再祭出法宝——玉昭霁曾中过转血之法,此时也有鱼人的特征,他脸上的鳞片就是铁证。

萧瑜风身为王,自然有许多对付鱼人的法宝。

原本,金乌大阵就可以做到对抗鱼人,但是如果他撤出金乌大阵,缚神台中的希衡不再被大阵压制,她会第一个杀了萧瑜风。

萧瑜风只能再摸寻其余法宝。他有无数法宝,神乎其神、诡异万千。

缚神台中的希衡却没有表露出一点对玉昭霁的担忧。

她和玉昭霁彼此都对对方有充足的了解。

希衡能被逍遥王的法宝所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逍遥王身上有鬼墟幻市秘密的线索,她必须来,也必须取剑神传承。

她处在两难境地,必须主动进一个圈套,获取线索。

而此时,线索已经浮出水面,玉昭霁只需要杀了逍遥王,那就简单多了。

世上最脆弱的是生命,没有比夺取人的性命更简单的事。

法宝虽好,也要萧瑜风有时间用才行。

玉昭霁在须臾之间幻作一团漆黑魔雾,魔雾如同四面八方而来的刀,萧瑜风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哪怕是防御类的法宝,也瞬间被魔气污染,失去作用。

只听得一声脆响,...在极致的疼痛面前,人反而是感受不到疼的。

人濒死前,时间都要变慢起来,慢得如同乌龟,要剖开人一生的回忆。

那些或美好的、或痛苦的回忆全部涌入萧瑜风的脑海。

金阳谷覆灭时候的冲天火光,爹娘死前的哀容……走马观花般从萧瑜风脑海里划过。

可是,最清晰、最缓慢的记忆片段则是:

杏花纷纷、琼苞屑屑,白衣女修在杏林之中,剑如惊鸿清影似仙。

她说:“你从火光血海中走出,是为了看正常的世间百态,修自己想修的道,而不是身在人间、心在地狱。人一旦沦为仇恨的工具,必将被仇恨吞噬。”

“剑是剑修一生的知己,而不是复仇的工具,你要先学会了解他。”

他回想金阳谷的一切可能回想了三个数的时间,却回想了希衡整整三十个数。

他在记忆里看着自己送给希衡的草蚱蜢,青青的颜色、勃勃有力的身躯。

师尊希衡是多少人魂牵梦萦的正道剑君啊,一个草蚱蜢怎么可能入她的眼?

可是,她接过草蚱蜢,拴在天湛剑剑柄上,一直到草蚱蜢发黄都不取下,是后来萧瑜风认为她坏,找了个借口取下草蚱蜢。

“不要取、不要取。”

“不要取!”萧瑜风在心底对着记忆里的萧瑜风道。

人这一生,会被情绪欺骗、左右。

情绪能让人分不清好坏,情绪能让人陷入牛角尖,人这一生因为情绪,所冲动做下的后悔事能不能覆盖一生的一半?

但死前,这一切迷幻好似都被拨云见日。

萧瑜风眼睁睁看着记忆里的萧瑜风,他眼含红泪,取下发黄的草蚱蜢,用五灵业火烧了它。

草蚱蜢的消失、毁灭,让萧瑜风一下从记忆中醒来。

他费力扭转头,看向缚神台中的希衡。

华湛剑君希衡,是真正的冷淡。

她是正道剑君,却见过太多恶,那些恶只会诛绝于她的剑下,不会辗转她的眼中,更不会烙印在她的灵魂上。

她连回顾都欠奉。

所以,逍遥王的死,希衡没有一点在意。

她只会把时间和精力拿来做重要的事。

萧瑜风痴痴望着她,却看到她一身的鲜血、额间淋漓的汗,苍白的唇色……

这些伤痕,都是因为他的阵法和白日醉。

他的记忆中,满是希衡救他、对他好的场景,可现实中,他回报她一身鲜血,还有身为她徒弟时的不驯。

他会暗中挑拨江离厌等人和希衡的关系,再看着她因为徒弟们的做派而苦恼。

……可是萧瑜风忽然发现,他一生没有听到希衡说一个痛字。

是她太好、太傻了吗?

他做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连一个痛字都不给他留下啊!

萧瑜风想用半截身子爬过去,但,玉昭霁没有成全人的爱好。

他只会独占。

他扬起手,以焚寂魔刀插入萧瑜风的背,萧瑜风瞳孔猛地睁大,朝着希衡的方向,断气而亡。

玉昭霁这才缓缓冷笑,但片刻间,他孤冷绝俗的面上便凝上一抹疑惑。

玉昭霁微微侧头,“咦”了一声。

希衡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碰见这种正事时,希衡才会回顾死去的逍遥王。

尤其此刻她也想找一个事来转移注意力,应对上古情魔毒,希衡开口:“他的魂魄不在这里,在鬼墟幻市手中。”

进入鬼墟幻市内的修士,赌注是自己的所有物、包括灵魂。

以前希衡应对过的兔子情屠就是将一切都输给鬼墟幻市,包括灵魂,才留下成了兔子情屠、助纣为虐。

眼下,逍遥王死去,魂魄回归鬼墟幻市,玉昭霁就没法将他的魂魄也碾碎。

若是对一般蝼蚁,玉昭霁或许并不会在意,但逍遥王不是一般的蝼蚁。

他是恶心的蝼蚁。

蝼蚁之质,肖想长月,玉昭霁怎能见容?

玉昭霁想要斩草除根、吹风不生,但如今魂魄不在,他也只能打消这念头。

“等鬼墟幻市一破,孤再诛他的魂魄。”玉昭霁回答,同时问,“希衡,你的声音哑了,他伤了你?”

逍遥王那样的跳梁小丑,怎么敢?

希衡思考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此时,萧瑜风死后,金乌大阵无人催动,很快停息下来。

希衡也随之收起乐女所赠的河流,收起水屏风一样的河流后,玉昭霁这才看见希衡的脸。

希衡有一张清冷圣洁的脸,如同她人一样,内外一致。

但是此刻,她的脸染上醉霞般的酡红,因为强撑着,唇色却又显出几分透支灵力的苍白。

“希衡,你怎么了?”

玉昭霁大踏步过去,刚才有逍遥王在侧,玉昭霁必须先杀逍遥王。

他隔着水屏风,只看得到希衡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希衡以血味给玉昭霁送过消息,这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玉昭霁没想到希衡是这样的脸色,玉昭霁心细如尘,也发现希衡掌心被掐出的血印。

“伤?毒?”玉昭霁略一思考,“是毒,你身上的毒连换了身体也能带过来?”

果然,她中的毒不简单。

玉昭霁判断希衡身上的是毒,是因为以前在万花楼中,她毒发时有瞬间是这样的情状。

此刻,玉昭霁走过去,要进一步查探希衡身上的毒伤。

希衡也没想到她那时的瞬间毒发,就被玉昭霁记在心里。

希衡抬眸,她此时情状有异,阻止玉昭霁进一步靠近:“灭掉白日醉的毒香。”

白日醉?玉昭霁自然看过许多鬼墟幻市的资料。

白日醉,是鬼墟幻市中也少有的情香,无视修为,极其难缠。

玉昭霁立即找到剑神墓中的灯托,他的手刚放在白日醉上,要做出灭香之举。

希衡看着他自然而然的举动,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玉昭霁不对劲。

玉昭霁,这位魔族太子同时也是玉冥魔界的魔君,他已经收服沙华魔界、珈银魔界……

他并不是没有弱小的时候,哪怕他是魔族皇族,但是幼时也相对来说弱小。

可玉昭霁是最年轻坐稳尊位的太子,也是年纪最轻的魔君。

这样一个魔,他除开实力之外,还有超绝的心性和判断力,在某些方面他的敏锐度,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能在和烛明的大战中,记得希衡瞬间的脸色变幻。

他能在纷繁的宴会,几大势力焦灼中,既应对刺客、分析希衡那边的情况,又能找到鱼人舞姬的关键点。

这样的魔,他难道进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白日醉?

白日醉甜香浓郁,绝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难道是玉昭霁发现了白日醉,故意不灭?

希衡一直和玉昭霁合作得非常痛快、友好,按照理智判断,这个可能性并不高,可一切却又朝这个可能指过去。

希衡并不想冤枉他,继续强撑精神思考。

玉昭霁瞧见希衡的沉默,猜到她所想。

他手指微勾,看在希衡身上的伤和毒份儿上,玉昭霁并不生怒,反而表现出罕见的温和。

“孤的确没发现白日醉。”玉昭霁那时根本不关注这个香,若说是毒香,逍遥王身上也有那个味道。

谁能想到逍遥王、萧瑜风当时情绪堆积到不只给希衡下情香,还给自己和属下也下了呢?

玉昭霁打消希衡的疑虑,“孤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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