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和离,搞垮夫君我就走新热门小说_孟若华、于宴新篇章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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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要和离,搞垮夫君我就走》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暮色如水般浸染,房间里的轮廓模糊不清。

孟若华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一道冷漠刻板的声音传来:“二少夫人,请您去祠堂跪经!”

跪经?

孟若华顺着声音看过去,对方挑着一双三角眼,薄唇向下挂着,一张刻薄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李嬷嬷!

“二少夫人,夫人吩咐,请您现在立刻去祠堂跪经。”

李嬷嬷福了福身,“二少夫人冒犯了!”说完,她探身一把将孟若华扶起,有力的双手禁锢着她的双臂,半拖半拽的将她拉下了床。

不知是孟若华的体力没恢复,还是李嬷嬷故意没拖住,总之,她摔倒在了地上。

闷头一栽,摔得孟若华头晕脑胀,同时强烈的疼痛感也使她清醒过来,仿佛也摔开了记忆的阀门,无数记忆如光掠影般闪过,刻骨的疼痛瞬间溢满心房。

她的父亲孟信被诬告通敌叛国,和哥哥一同押解回京,却在路上被刺杀。母亲与嫂子听到消息后,不堪受辱自缢于府中。而她,被无良丈夫宋辰安软禁在一座破败的小院,直到宋辰安拥着沈云岚出现,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安排好的。

宋辰安为了搭上二皇子,设计陷害孟家,只为替二皇子争到西北兵权。而沈云岚,无非就是看中她的位子,想进府当二少夫人。

成婚五年,她孝顺公婆,将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拿出嫁妆去给宋辰安疏通关系。

最后呢?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

她带着满腔恨意,发誓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转回思绪,环顾四周,借着昏暗的光线,孟若华看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跪经?

难道是吕凝霜在生第二子,宋煜?

李嬷嬷看出孟若华已经回过神来,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二少夫人还是先去祠堂吧!”

孟若华手掌撑地站了起来,“去祠堂跪经?”

李嬷嬷闻言露出一抹隐晦的笑,使得她的脸有了几分狰狞,“是!夫人说让您去给吕姨娘母子祈福!”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李嬷嬷松弛的脸皮顿时火辣辣起来。

“给吕姨娘祈福?她也配!”孟若华揉着掌心,讽刺一笑:“区区妾室,也敢受主母的祈福?!”

李嬷嬷眼皮一跳,竟然敢打她!

她从十来岁就跟着夫人,是夫人身边一等一的老人,就连二爷三小姐见了都要问声好的,没想到今天竟挨了一巴掌。

李嬷嬷抬眼审视着二少夫人,今日怎么变性情了?往日里,但凡夫人说一声,她无不遵从?

难道是被吕姨娘生子刺激到了!

她进门三年,肚皮连一丝动静也没有,可吕姨娘眼看就有两个儿子了,不着急才怪呢!

可这些都不是她违抗夫人命令的理由!

李嬷嬷板着脸,声音没有半分温度:“二少夫人最好现在就去祠堂,如果吕姨娘出了什么事,恐怕二少夫人说不清了。”说着,她招手叫进了一个丫鬟,想要强制拉她过去。

“啊!”

伴随着皮肉墩地的闷声,一声吃痛嚎叫随之响起。

孟若华一脚把李嬷嬷踹倒在地,嫌弃的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挑眉:“说不清?我需要向谁说清?”

重活一世,我就是来复仇的!

前世有多悔,这世就有多恨!

谁欺我骗我,谁辱我害我,这一世,我要你们通通还回来!

李嬷嬷眼中喷火,狰狞的面皮抽动着。与孟若华对视片刻后,她强压下心头的恼火,低着头恭敬回道:“是,您是主子不需要向谁说清,可夫人恐怕不会这样想。”

孟若华温柔一笑,“夫人会怎么想?”

李嬷嬷抬头,看到孟若华脸上的几分不安与讨好。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定是要报给夫人的!”

话音未落,李嬷嬷只觉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我...”

孟若华冷笑一声,手掌翻飞,快准狠的又甩出两个巴掌。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李嬷嬷健壮的身子摇晃起来,最后扑倒在地。

前世,李嬷嬷打她的贴身丫鬟玲珑、玉叶可是一点都没手软,最后还强迫威胁玲珑嫁给了她那痴傻暴虐的侄儿。

孟若华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不经意的踩在李嬷嬷的手上,直到李嬷嬷痛呼起来,才假装发现:“哎呀!你的手怎么往我脚下伸?”

第2章

李嬷嬷狠毒的目光射在孟若华身上,仿佛要把她戳穿一般。

可惜目光杀不了人,也伤不了人。

孟若华毫不在意的直视回去,对着李嬷嬷展颜一笑。

原来打人这般过瘾啊!

一旁的小丫头早被吓住了,只管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李嬷嬷麻木的脸颊缓了过来,她扭动着不甚灵活的身子爬了起来,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小丫头的脸上。

“小浪蹄子,就睁着眼看老娘挨打!”

小丫头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白净的小脸瞬时就浮现出五道鲜明的手指印。她眼泪汪汪的捂着脸,瑟瑟发抖的躲都不敢躲,只会耸着肩夹着胳膊挨骂。

孟若华侧身一步,扬起手抡园了胳膊,左右开弓,瞬间就落下了两个悦耳的巴掌声。

“骂谁呢?”孟若华甩着手,纤细柔嫩的手指通红一片。

哎!没想到打人也会手疼啊!

她浅笑嫣然,好心提醒道:“嬷嬷,你也是经年的老人了,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

不就是空口白牙搬弄是非吗?她也会!

李嬷嬷的脸偏向一侧,鬓间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通红的脸。

她长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压下心头的那股气。

刚才是她失态了,二少夫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打,兜头兜脑的把她打懵了,失去了理智。她嘴里胡乱骂人,却忘了自己是在何处。

她十分受教的低下头,“是,二少夫人教训的是!”

孟若华温温柔柔的笑着,“嬷嬷平日要调教人,要以身作则呀。”

李嬷嬷躬身行礼告退,转身的瞬间,泄露出了眼中的阴狠神情。

一定要把你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的样子报给夫人!

孟若华往椅子上一坐,白皙的手指悠闲的整理着裙角,“去吧,我等着!”

等着和这些人清算!

李嬷嬷脚下一顿,身后一道锋利的视线压在她身上,莫名的有一种被看透的恐慌感,压制着想要回头的欲望,快步走出了院落,在幽暗沉静的夜色中很快没了身影。

孟若华打量着住了五年的房间,里面每一件家具摆设都是父母兄嫂精心为她准备的。前世,在她死后这些都被沈云岚占了吧,她可是一直都觊觎着她的东西呢!甚至宋家的每一个人,都想把她的嫁妆占为己有。

前世,她谨遵着母亲的教导,上孝顺公婆,下与小姑和善。可婆婆看不起她武将出身,小姑更是刁蛮任性,连宋辰安也嫌弃她不懂诗词歌赋。

她们一边嫌弃一边还用着她的钱与人脉。

好,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撕下脸皮,不服就干!

孟若华支开窗户,一阵凉风徐徐吹来,让她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残月孤星,夜色沉重,这是她嫁入宋家的第三年。

她成婚两个月后,二夫人安排了她远方表妹家的女儿吕凝霜给宋辰安做良妾;次年吕凝霜产下一子名宋煊。生产当天,吕凝霜当着她的面故意摔倒,诬陷说是她推的,二夫人让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

成婚第三年秋末,吕凝霜产第二子时,说害怕她报复,二夫人直接就她在祠堂跪了两天。要不是要办洗三宴,她觉得二夫人肯定不会让她出来。

孟若华给了自己一巴掌,从前怎么那么傻,让跪就跪!

重来一次,无论谁想欺负她,她定要狠狠打回去!

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时,院中有了动静。

原来是她的丫鬟回来了。

“我说让你守着二少夫人,你还走开,要是二少夫人醒了找不到人怎么办?”玲珑小声的埋怨着。

玉叶喏喏辩解,“我推辞不过,李嬷嬷非要让我去取。”

“玲珑、玉叶。”孟若华出声打断了她们。

“二少夫人醒了?”两人快步走了进来,凑着窗外浅薄的月光,勉强看出了矮榻上的孟若华。

玉叶麻利的点上灯,玲珑凑近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发热了。”

是了,她前一天去给二夫人请安时,正下着雨。虽打着伞,可衣裙也被打湿了一大片,又吹了几阵冷风,回来就发热了。

孟若华嘴角勾起一抹无声冷笑,她无论下雨还是飘雪,每日的晨昏定省从没间断过,可婆母依旧不满,时不时出言讽刺几句。

“已经没事了。”

刚才还扇别人巴掌了!

第3章

玲珑、玉叶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秉性纯良,忠心有余魄力不足。

前世她被关在小院子里,身边就只剩这两个丫头,当时缺衣少食,她又病的起不来床,是玉叶委身于二管家才换来孟家的消息,而玲珑答应嫁给李嬷嬷的痴傻侄儿,才换来一副药,可惜那服药她最终也没喝到。

看着两个丫鬟担忧的眼神,她心中一暖,这一世,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饿了,膳食可取来了?”孟若华揉揉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已经酉时正了,她的饭食竟然还没摆上。

“我去看看。”玲珑答应着就往外走,边走边骂:“看回来不罚你们!”

她刚刚去药房给二少夫人取药,玉叶又被李嬷嬷支走了,院中只剩两个看门的婆子和三四个负责打扫的小丫头,也不知道主子的饭食有没有取来!

“二少夫人,我听婆子说,吕姨娘这一胎难,估计......”玉叶凑过来小声说道。

孟若华用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没什么威严的教训:“慎言!她不会出事。”

话音刚落,院外一阵喧哗,随着脚步声逼近,一群人哗啦啦的涌进了孟若华的青枫院。

她悠然起身走到门口迎接,婆母大人亲临,还是要给些体面的。

二夫人目不斜视的进了屋,仿佛没看到站在一旁行礼的孟若华。

宋恬,宋府的三小姐,跟在二夫人身后,高傲的抬着下巴,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李嬷嬷还说嫂子发疯打人了,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傻吗!

孟若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信步走了进去。

她旁若无人的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姿态完美,连嘴角的笑都十分恰当。

前世她对二夫人言听计从,照顾的比宋辰安、宋恬还要细心周到,可依旧没能焐热她那颗石头心。她自始至终就没看得上自己,先是支持吕凝霜天天找茬,后又借着沈云岚拉踩她。

太闲了吧!

这一世,我必定加倍奉还!

二夫人被孟若华装聋作哑的姿态气到,脸色深沉,冷声道:“孟氏,跪下!”

跟着进来的李嬷嬷悄不声的站到了二夫人的正后方,挑衅般的笑了起来。

跪啊!

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啊?”孟若华手心掐出红痕,脸上却装出茫然,一脸不解的问:“为什么让我跪下?”

宋恬讥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娘说让你去祠堂跪经,你不去还打伤了李嬷嬷。”她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如此目无尊长,真不知道你们孟家怎么教的规矩。”

孟若华仿若未闻,平静如水的走到宋恬面前,手飞速的扬起,又狠狠地落下。她那一巴掌快如闪电,众人只看到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接着便是清脆的耳光声。

这一巴掌就告诉你,我孟家是怎么教的规矩!

“啊!啊!”宋恬捂着脸尖叫起来,声音高的仿佛要掀翻屋顶。

二夫人回过神来,拍着桌子厉声呵斥:“孟氏你疯了吗?住手!住手!”

孟若华转头看过去,耸肩摊手,豪门贵女的姿态全无。

我早就住手了!

只打了一巴掌哦!

宋恬十分恼怒,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打过!

敢打我?

我定要十倍奉还!

她猛地起身就扑了过来,挥着胳膊尖叫:“孟若华,我打死你!”

孟若华暗自摇头,吵死了,打人就打人,闭嘴行吗?

她怜悯的看她一眼,毫不费力的侧身躲开了,还很贴心的在隐蔽处助力了一把。

“啊~”

宋恬用力过猛收不住脚,后背又被推了一把。顷刻间,她就划拉着两只胳膊扑到了对面的椅子上,额头“咚”的一声就撞在了椅子角上。

孟若华可惜的瞪着那把椅子,做工太好了,连个尖角毛刺都没有。

差评!明天就去换一批。

“反了反了。”二夫人把桌子拍的咚咚响,“快把小姐扶起来。”

宋恬的丫鬟青萍、绿禾加上屋里的其他丫鬟,呼啦啦的都围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把宋恬扶了起来。

宋恬推开身边的人,拂开散落在脸上的发丝,露出红肿一片的额头,梗着脖子高声尖叫:“孟若华,你刚刚推我?!”

“没有,是你自己扑倒的。”孟若华露出一丝委屈与无奈,“妹妹,说谎可不好。”

“你才说谎!”宋恬用手去摸被撞的地方,疼的她直龇牙咧嘴。

二夫人急忙忙的过来,对着宋恬的额头仔细打量,还好只擦破了一层皮,“去取药膏来。”

第4章

宋恬气没消,更是不耐烦二夫人的絮叨,上前一步对着孟若华大声质问:“就算你没推我,那你凭什么打我?”

孟若华淡然的瞟了她一眼,脸上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教你规矩啊,谁家小姑对着嫂子大喊大叫?如此目无尊长,真不知道你们宋家怎么教的规矩!”

这要是传出去了,还能嫁出去吗?

我可真是为你着想呢!

前世宋恬也经常对她大呼小叫,她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总是一笑而过。孟若华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从不计较价值多少,甚至是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也给她当了嫁妆。

可宋恬呢,在她被关在小院的时候,搬走了她的首饰盒,还拿着她的簪子扎她,责怪她当初阻挡了她的姻缘。

孟若华眸光微闪,这一世,我绝不阻拦你的“好姻缘”!

宋恬气极,挣开丫鬟的搀扶就扑了过来,又尖又长的指甲冲着孟若华的脸就挥了过来。

旁边的绿禾想要阻拦,可想起宋恬一生气就会用指甲掐她,她摸向还没结痂的胳膊,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那精心保养过的指甲要是划在脸上,必定会留下深深的伤疤。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然而,宋恬还没挨到孟若华的身,就被一股轻巧的力道推的转了方向。她往前一看,眼角不由的跳了跳。

前面是母亲。

“咚!”

是皮肉撞到地面的沉闷撞击声。

哎呀呀,听着就疼。

二夫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宋恬。

“啊~”宋恬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娘,娘,你没事吧?”

“夫人!”

“夫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着,热闹的像是街上的集市。

孟若华急忙推开二夫人的丫鬟吉祥、如意,挤到前面担忧的问:“夫人,你好好的怎么摔倒了?”

“还不是你,是你推我的!”宋恬再度用白嫩的手指指向孟若华,“娘,就是她推我的。”

“妹妹慎言,明明是你要打我,自己没找准方向摔倒了。”

“你瞎说,就是你推我的。”

孟若华在二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的弯起了嘴角,她就睁眼说瞎话怎么了,前世你不是一直经常随口污蔑人的吗?

看着宋恬气鼓鼓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孟若华蹲下身去扶二夫人,嘴上十分好心的提醒道:“妹妹,还是先把夫人扶起来再说吧!你是站起来了,可夫人还躺着呢!”

哎呀呀,九月天了,地上可凉了。

还躺在地上的二夫人气的脸涨红,狠厉的拍着地面怒吼:“都是死人吗?还不扶我起来。”

孟若华暗自摇头,只听这一嗓子,就知道摔的不重!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七手八脚的扶起了二夫人。二夫人扶着腰小心翼翼的坐下后,立刻怒吼道:“把孟氏给我捉起来!”

夜色沉沉,从门前侵染进来,漫延在她的身后。

孟若华长身玉立于堂中,眼神扫向周遭蠢蠢欲动的丫鬟婆子,如黑曜石般的墨瞳中闪过傲然之光,平静的眼波下蕴藏着锐利凛然之意。

众人被她的气势震慑,踌躇不前。

玲珑玉叶往前一步似双翼护住孟若华,两方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二夫人坐在椅子上,忍着腰部隐隐的痛感,气急败坏的高声叫着:“反了反了!”

小蹄子不仅打了李嬷嬷,竟还敢当着她的面打了恬儿,还害她摔倒,定要狠狠收拾她一番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二夫人四下一扫,丫鬟婆子不敢动她,可她有的是办法!

“吉祥,快,去把辰哥叫来。”

好啊,我也等着他呢!

孟若华挑了近处的椅子坐下,扶手上雕着她最喜欢的莲纹,清水芙蓉,遗世独立。

二夫人无声打量着与以往不同的儿媳妇,只见她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慌乱。

眼神变了,态度也变了。

面前的孟若华悠然自得的理着裙摆,有一种万事不在乎的松弛感,好似没什么是她放在心上的。

难道是被凝霜刺激到了?

可她自己肚子不争气,能怪得了谁?

我们宋家没休了你就不错了!

房间沉默一片,直到宋辰安的脚步声划破了寂静。

“娘,有什么事非得把我叫来?凝霜还生着孩子呢!”

第5章

宋辰安长得丰神俊朗,有种书卷的文雅气息,就是因为这一身皮相,孟若华就点头同意了婚事。可没想到温和儒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冷漠阴毒的心!

成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却淡漠疏离。

宋辰安的冷淡慢慢消耗了孟若华的欢喜与期待,直到临死前才知道,宋辰安竟那般的阴狠,在她的饭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使得她的身体渐渐败坏,直至毒发身亡。

既然看不起我们孟府,当初为什么去提亲呢!

为了权势?为了向上爬?

那这一世,就睁大眼睛看吧,看我如何摧毁你的所有往上的机会。

直到掌心传来丝丝疼痛,孟若华才淡然的松开了手。

二夫人指着坐的安稳如山的孟若华,厉声喝到:“问问你媳妇,先是打了李嬷嬷,又当着我的面打了恬儿,更是把我也推倒了!”

呦呦呦,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宋恬把你压倒的。

宋辰安一看自己还站着呢,孟若华竟然坐的如此安稳,脸一沉冷冷说道:“孟氏!给母亲跪下!”

孟若华掀起眼皮,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夫君,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打李嬷嬷,又为什么打妹妹,母亲又是如何摔倒的?”她依旧安坐不动,眼神漠然如冰般凝视着宋辰安的双眼,直到对方慌乱避开,才缓缓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冷然问道:“夫君是不是该先了解一下呢!”

宋辰安眉头一跳,自己确实不知前因后果,但这也不是她挑战他威严的时候,“跪下!给母亲赔罪。”

呦呦呦,好威风呀!

跪是不可能跪了!

既然你们不要脸,那就撕了吧!

屋内众人神情紧绷,丫鬟婆子纷纷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一时间安静的能听到灯花爆破的声音。

孟若华徐徐起身,脚步轻移来到堂中。她环视四周,二夫人面色缓和许多,眼中也露出半分得意之色,宋恬更是幸灾乐祸的恨不能拍手,而宋辰安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呵!自己前世眼真瞎!

竟没看清这狼心狗肺的一家人,还傻不拉几任劳任怨的当了五年的管家婆,更是倒贴了不少钱!

她心中的怒气疯狂上涨,脸上却不露半分,平静的对着上首的二夫人说道:“不跪!”

虽然她很想给宋辰安两巴掌,再狠狠将他踹出门外,然后再一封休书摔在他脸上!但诬陷父亲的幕后之人还没找出来,现在不能和宋辰安和离。

众人听得这句话,刚刚放回肚子的一颗心又被高高吊起,主子争执下人遭殃啊!

宋辰安错愕的看着孟若华,以前自己但凡有什么要求,她马上乖乖就做好,更是用了不少嫁妆给他拉线找关系。

今天竟然对他说“不”?

“跪下!你孟家就是这样的家风吗?言语冲撞不尊父母,有错不认死不悔改!”

孟若华抬头挺胸,傲然独立于堂前,声音如裂帛般坚定:“我说我不跪!”她满眼嫌弃的别看眼,“年纪不大,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

二夫人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斥责:“孟氏,你说什么?”

听得“啪啪啪”的声音,孟若华都不禁替二夫人手疼。

再看看她狰狞的面容,怎么就脾气这么差,一点当家主母的涵养都没有!

孟若华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看戏的宋恬,又看满脸震惊的宋辰安。

呵呵!

算了算了,谁耐烦跟你们耗,赶快说清楚,该滚蛋滚蛋。

“我没错而跪,是对长者不敬;小姑毫无礼数而不教导,枉为长嫂;下人不懂规矩而不责罚,便是姑息养奸,坏家之根本!”

“李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语言污秽毫无尊卑,今日不罚她,明日众人有样学样,岂不乱成一团。城中有多少世家不约束家中下人,任他们在外胡作非为,最终导致抄家灭族!”

“恬儿对着长嫂言语不敬动辄打骂,传出去知道的是小姐骄纵,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宋家家风呢!”

宋恬捂着额头大叫:“孟氏,我怎么骄纵了!”

孟若华颇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宋恬,眼中意思不言而喻,“夫君,不问是非因果而胡乱责罚,实在有损贤德名声,恐怕年底吏部的考核和无影楼......”

第6章

京城有一座无影楼,意为来无影去无踪却知晓天下事。每年年底都会评选出京城十大贤德公子,而宋辰安去年侥幸入选为第十名。

京城之人对无影楼极为推崇,但凡被它评选上榜的人都会被朝廷关注,特别有才华的还会被破格录。

宋辰安心头一震,他怎么忘了,年底不仅有吏部的考核,还有无影楼的评比。

他好不容易挤进十大公子之列,可不能因为家中小事而被除名!

宋辰安想到此处,又看向大义凛然的孟若华,仔细回想她的话,心里不自觉的就相信了。他的妹妹向来任性,言语冲撞不是没有可能,而李嬷嬷,仗着是母亲身边的老人,颇有些倚老卖老。

他望向上首的二夫人,略带不自然的躬身,“母亲,孟氏说的对,家中人该管教就得管教,妹妹年纪小,更应该好好教导礼数。”

宋恬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片刻后大叫起来:“哥!我怎么就不懂礼数了?”

“你闭嘴!”宋辰安不耐烦地喝道:“你看看你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娘~”宋恬委屈的跑到二夫人面前,抱着她的胳膊就摇晃起来,“我哥帮着外人欺负我!”

二夫人一看,孟若华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儿子,对她的厌恶之情更甚!

但考虑到儿子年底的考核和无影楼的评选,二夫人也担心拖了他后腿。

毕竟儿子能进入十公子之列,她也脸上有光,走出去谁不称赞一声!

但......

她打了恬儿,又推倒了自己,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去请二老爷过来!”

李嬷嬷自告奋勇的去了,脚步飞快,一点都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嬷嬷。

孟若华又坐了回去,气的二夫人又拍着桌子喊:“孟氏,我让你坐下了吗?”

孟氏孟氏,老娘有名字!

宋恬和宋辰安都安稳的坐着,前者还不停的冲她得意的笑。

“夫人也没说不让我坐啊!”

我的椅子,没说不让你们坐就不错了!

二夫人被噎的半天没顺好那口气。

不多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众人马上向外看去。

几息间,李嬷嬷胖胖的身体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躬着身,不安的回道:“老爷出门会友还没回来。”

孟若华冲着宋恬挑眉一笑,闲闲地说道:“还是派人去找找吧,这黑灯瞎火的别摔着了。”

宋府的二老爷宋昌,宋辰安的亲爹,现任五品光禄寺少卿,是个清水衙门。他喜爱诗书却厌恶当下的八股文试,读了多年勉强考中了同进士,依着祖上庇护入了光禄寺,多年下来也不过才升到五品。

他自诩风流,常与文人墨客游山玩水饮酒作诗,晚上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这二老爷喝的酩酊大醉,身边两个小厮一时没抱着,竟直挺挺的栽了下去,脑袋顿时就破了,糊了一脸的血,当时把二夫人吓的手脚酸软,直到大夫包扎好确认没大碍了才放心。

万幸破的是头上,头发一束也看不出疤来,要是不小心磕破了脸留了疤,那官职都要丢了!

虽然官职不高,但二夫人一直觉得自己的夫君文采斐然胸有大志,将来必定一飞冲天,给她挣个诰命。

一想到此处,顿时就坐不住了,忙指挥宋辰安:“快去找找你父亲!”

宋辰安答应着,出了青枫院招来贴身小厮墨雨吩咐了一番,又回了青枫院。

“辰儿,怎么回来了?可是你父亲回来了?”

“没,我派人出去找了。”宋辰安看母亲一脸不满,补充道:“父亲能出什么事,他身边又不是没人,况且凝霜还生着孩子呢!”

孟若华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是啊,吕凝霜吕姨娘还在生孩子呢!

二夫人气恼的瞪了一眼孟若华,起身准备去看吕姨娘,“孟氏,既然你不去祠堂,这两天就在青枫院待着吧,无事就不要出去了!”

她的语气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孟若华去祠堂跪经,倒不完全是为了防止她使手段,最主要的是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哪家新媳妇进门了不得受几年磨搓?

想当初她也是动不动就被婆婆撵去祠堂跪经,立了十几年规矩熬到婆婆去世才消停。

孟若华冷然一笑,想软禁我?

门都没有!

二夫人不提跪经的事,知道她是刻意隐瞒宋辰安,能让她如愿吗?

于是孟若华装作不解的问:“先前我也不明白,不年不节的,也不是谁的祭日,为什么让我去祠堂跪经?”

第7章

我看你敢不敢说是给吕姨娘和她的孩子祈福!

你敢说我就敢给你宣扬出去,看谁家明媒正娶的正室要去给个小妾祈福!

“当然是给......”二夫人一眼瞟到孟若华眉宇间的得意之色,瞬间机警起来,顿了顿,硬生生的转了话音:“快到你祖父的祭日了,该去祠堂静心抄些经书。”

现在九月二十三,祖父的祭日在十一月,还真是快到了呢!

宋辰安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狐疑。

可孟若华却认真的点点头,“是,是该给祖父抄写经书了。”

二夫人露出几分笑意,颇为自得。

是错觉吧!孟若华再怎么变化,还不是一样听话?

刚刚肯定是被吕姨娘刺激到了!

“不过,既然是祖父的祭日...”孟若华转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宋恬,“祖父应该更想看到亲孙子、孙女抄的佛经吧!二爷、三小姐和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要我去?”宋恬不屑的扭过头,不管不顾的拒绝:“我不去!”

二夫人无力的斥责:“恬儿,你闭嘴!”

这个孩子真是没一点眼力劲!

“我不去就是不去!”宋恬总算明白过来了,今天不仅白挨了一巴掌,还要被孟若华连累到去祠堂抄经,真真是晦气的很!

她二话不说起身跑了出去,什么抄经,谁爱抄谁抄!

“恬儿!”二夫人追了两步,“快跟上,别磕着碰着了。”

宋辰安看宋恬的反应和母亲不自然的表情,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劝道:“离祖父祭日还有一段时间,抄经也不着急。”他扶住二夫人,手掌用力捏了捏,“今天就算了,凝霜还生着孩子呢,有什么事等生完孩子再说。”

呦呦呦,总算还有人惦记吕姨娘在生孩子!

虽然前世吕凝霜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可现在孟若华还有点可怜她。她拼死拼活的给宋家生儿子,宋家却没有一个关心她的人,呼啦啦的都跑来找她的麻烦了。

总算宋辰安还记挂着,也只是嘴上说说,连吕凝霜的院子都不肯踏足半步!

说什么进产房晦气,那孩子还是从产房出来的,岂不是天大的晦气!

今天这件事是不能如愿了,二夫人也不多做纠缠,“不抄经书,你就好好在你院子里待着,无事少出去闲逛。”

成婚三年,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像宋辰安这么大的,谁家不是嫡子满地跑!

宋辰安上前一步扶起二夫人就往外走,“母亲可要去看看?听产婆说这一胎还是小子。”

“你媳妇又没生产过,我不去谁去?”

听听,都走了,还得拉踩我!

孟若华毫不掩饰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朗声喊道:“玲珑、玉叶,快去看看桌子被二夫人拍坏了没有!‘啪啪啪’地,我听着都疼!”

听到声音的二夫人脚步一顿,扭头就想骂人,被宋辰安眼疾手快的拉了出去。

“母亲别和她一般计较,回头我教训她!”

孟若华耳朵尖,隐约听到了宋辰安的话,她翻着白眼又吩咐道:“把门窗都开开,屋子里晦气的很!”

谁怕谁!大不了就和离!

本来她还想着忍耐两年,等找出宋辰安背后之人再和离,可面对如此蠢笨又贪得无厌的一家人,她一刻都待不住。

再者,和离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离的。咱们慢慢来,先讨些利息再说!

当夜,吕姨娘在亥时三刻生下宋辰安的第二个儿子,取名宋煜,小名煜哥。

孟若华一夜难眠,梦中多次惊醒。一想起父兄惨死,母嫂自缢身亡,小侄子因发热无处就医而病逝,她的心就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早饭是从大厨房取的,和往日一样,一碗清粥,一碟芙蓉卷,四盘小菜。

孟若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等会儿咱们回府把刘婶接来。”

刘婶是孟若华未出阁时院里小厨房的厨娘,当初担心宋府没有小厨房,又是新媳不好搞特例,就一直没让李婶过来。

“二少夫人终于想通了?”玉叶笑眯眯的回味,“我早想吃李婶做的八宝兔丁、翠玉豆糕、桂花鱼、梅花包子......馋死我了!”

“口水流出来了,擦擦!”玲珑用手指一点她腰间的软肉,取笑道,“就知道吃,你看你胖的。”

“胖吗?”玉叶问。

孟若华答:“不胖,可以随便吃。”

前世在小院里,吃食不多又差,玲珑玉叶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摸起来都硌手。

活着不易,就不要苛待自己了。

孟若华懒懒的靠在矮榻上,思索着以后的路。

第一先报了前世被欺辱的仇,再和离;第二要找出陷害父亲的人,帮父兄脱离被刺杀的困境,保住母嫂及孟府,最好再给背后之人一刀。

那首先就是......

第8章

“珍珠、珊瑚进来。”

这是她陪嫁的两个二等丫鬟,孟母特意挑选容貌姿色出众的,预备着等她怀孕后有人伺候姑爷。

“昨天几时出的院子,又几时回来的?”

珍珠十七岁,相貌明艳身材曼妙,平日里惯会偷懒,经常把活计推给别人,生怕磨粗了她那双芊芊细手。此时听得主子问话,也没当回事,摆出一个自认为最美的笑:“也没注意是什么时辰出去的。”

她听说吕姨娘生孩子,二爷在蘅西苑等消息,她便偷偷跑了过去,万一二爷使唤人,她也能近前伺候。

“就算你申时出去,酉时回来,一个时辰。”孟若华勾唇嗤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如冰水浇在众人心头,“翻倍,出去跪两个时辰。”

珍珠有一瞬间的呆愣,片刻后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辩解:“昨天我是怕没人照顾二爷,所以才出去看看二爷可需要人伺候。吕姨娘生孩子,院子里乱糟糟的,奴婢是担心二爷身边没人伺候啊!”

前世的珍珠为了成为宋辰安的小妾,配合宋辰安在她的饭食里下的毒药,最后还埋怨自己阻挡了她的前程。

这一世我肯定让你如愿!

晨光柔柔,伴随着秋风的凉意侵袭进来,孟若华鬓角发丝飘摇,衬得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越发的深沉,“想去伺候二爷?”

珍珠的眉尖猛然跳动一下,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当然想了,买她不就是为了伺候二爷吗?

二爷清逸俊朗气度不凡,任哪个小丫头看了不脸红?她是二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本来就是孟夫人买来做通房的,伺候二爷不是应该吗?

想到此处,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柔美的脸颊,她盈盈拜倒在地,“听二少夫人安排。”

说完又觉着这句话说的隐晦,不太能表明自己的心意,思忖一息后又补充道:“愿为二少夫人分忧。”

好,那就成全你!

孟若华看向一旁早已默默跪下的珊瑚,“你呢?也想去伺候二爷?”

珊瑚抬眼偷看,恰好看到了二少夫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心头一颤便伏地磕头,“奴婢不去伺候二爷,只想跟着二少夫人身边。”

“哦,伺候了二爷生下一男半女的,后半生也就有靠了。”

这是想往上爬的丫头们共同的想法,一朝翻身做了主子,吃喝不愁又体面,要是能生养个儿子,也能脱了这奴籍。

可珊瑚不这么想,她自幼也读过几本书,爹爹是四乡八村有名的读书人,要不是爹爹病重,后娘又怎敢卖了她换钱。即便落了奴籍她也不愿去做那劳什子小妾,说好听点是妾室,说难听点就是贱妾,还不是任人随意买卖的玩物?

还不如跟着二少夫人,等玲珑、玉叶嫁出去了,自己说不准就被提成一等丫鬟,自己再存些钱,过些年求个恩典,脱了奴籍,嫁个和善人家当正头娘子。

听着二少夫人的话音,多半也是真心问她们,便也不含糊,直抒胸臆的说道:“奴婢福薄,只求跟在二少夫人身边学个眉眼高低,等到了年纪求二少夫人怜惜,给指个良善人家嫁了就是。”

孟若华听得此言,倒也信了半分。往日里宋辰安一来,珍珠是找个借口往上凑,珊瑚则找着借口躲避。

只是,即便想当二爷的屋里人,也要她说了算的!

她斜倚着引枕,秋日微熹和着屡屡晨风,吹散了心头的郁气。

“昨儿你们无故乱跑,也是乱了规矩,今天就罚你们跪上两个时辰。”说完,便起身去了西侧间。

她以前心思纯真,体谅她们伺候的不容易,从不过分苛求,可她经历过背叛与暗算,绝不会再让身边人背刺她!

忠心要有,但那二心之人,她万万不会心软姑息。

不就是想往上爬吗?成全你,你以为宋辰安是什么好人吗?看似温柔多情,实则自私自利,仅有的那点柔情都给了他的心上人白月光——沈云岚!

玲珑、玉叶在一旁早惊住了,她们两个是从小伺候的,往日谁犯了错不过说上几句,还没正经罚过谁呢!虽说这两人该罚,可跪两个时辰,那腿怎么受得了?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说出去的话必定不能反驳。

第9章

珍珠还想求一求,话没说出来就被珊瑚拦了。

“先去跪着吧,惹恼了罚的更重!”从她被卖身的那天起,就明白了从此便是身不由己,打骂惩罚不过是看主家高兴与否。

她在背人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些年二少夫人不计较,她也慢慢变得猖狂了,竟不管不顾的跑出去玩,好在只是罚跪,要是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厉害夫人,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

玲珑玉叶两人也反应过来,忙把人拉了出去,“先去廊下背风的地方跪着,我们瞅着时机给你们求一求。”

珊瑚拉着玲珑的手拒绝,“姐姐不要去,我们没当好值本就该罚。”

更何况还有珍珠那番言论,任那个正头娘子听了都不会痛快!

珍珠一听顿时急了,“你想跪两个时辰你自己跪,别拉上我!”她可怜巴巴的冲着玲珑哀求:“姐姐记得替我求一求。”

“你自己作死不要带上别人!”珊瑚斜着眼瞥她,复又对着玲珑玉叶说道:“两位姐姐只管伺候好二少夫人,我们没当好值本就该罚,不能把姐姐们拉扯进来。”

看着墙角缩头缩脑的小丫头们,珍珠忿忿不平的怨道:“又不是只有我们跑出去了,那起子小丫头怎么不罚!”

珊瑚懒得看她那张蠢笨的脸,凉凉说道:“你把月钱降成她们一样的,也可以免去责罚!”

孟若华不理几人的私语,研磨提笔写了封信,细细的封好后交与玉叶。

“派人送给杨三叔。”

杨三叔,大名杨三力,本是禁军士兵,后来得罪了鲁国公,家破人亡又被革了职。孟信欣赏他的武艺才能,把他调到了西北军中担任探子,多次深入敌方探得消息,后受伤退伍,就住在了孟府后街。他在京中为孟信收集信息,这些年下来更是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孟若华如果想打听消息,找他最合适不过了。

“玲珑,去禀告夫人,说我身子不适管不了家,让她辛苦几天。”

谁耐烦替他们管家,爱谁管谁管去,能推一天是一天。

但她知道这差事最后还要落在她头上,账上没多少钱了,还要给孩子办洗三宴、满月宴,真要办好,少不得又要她垫上。

管家三年,前前后后也补贴了五六千两,可一场满月宴下来,少说也得花费五六百两,到时二夫人必定要推给她。

说是管家,外面铺子、庄子上的账簿都攥着二夫人手中,银钱不过她的手,她顶多算个管家婆。

这宋府,当初也是钟鸣鼎食之家,高祖、曾祖都曾身居一品,担任内阁大学士。后来家道渐落,再没出过朝中要员,现在官职最高的就是宋辰安的大伯,宋寅现任云州参政,宋寅有一子二女,皆比宋辰安宋恬大,因此宋辰安称为二爷,宋恬称为三小姐。

而在京中宋府,宋昌说是当家管事之人,却大部分时间不是参加诗会就是在参加诗会的路上,从不操心家中大小事务,凡有需要爷们出面的,也一经推给宋辰安。他身边还有两个姨娘,一个胡姨娘,生过一个儿子,在七岁那年落水没了;一个孙姨娘,生了一女取名宋惜,现十二岁,府中都称四小姐,后来又生了一儿子,取名宋铭安,现八岁,称五爷。

还是要想个办法推了才是,她再也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不多会玲珑回来了,说:“夫人说让二少夫人歇一天,有着急的就去回她,等明天再交给二少夫人管。”

孟若华冷笑,“算盘打的真响!”

想让我继续贴钱?门都没有!

本来就烦躁的心越发起伏不平,她抬眼望向窗外,秋日晴空万里,一行大雁翱翔于天际,伴着家人好友飞往南方。

她羡慕的看着大雁远去,直到变成小黑点消失不见。

真是憋闷至极!

孟若华猛地站起身,边走边吩咐,“玲珑收拾一下,咱们回孟府!”

临出门又让小丫头去报给了二夫人,气得二夫人直拍桌子,“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往娘家跑就舒服了?”

孟若华听得小丫头回报,冷笑一声:“传出话去,说二少夫人被府里那些不知轻重的气的,娘家清净能让我舒舒心。”

至于谁是不知轻重的,自己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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