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嫡妹同时接到了亲事，一份来自商贾之家，一份来自文弱书生。
若非我家族式微，是定不会接下这两份亲事的。
我叹口气，正欲主动答应书生的求娶，免得如上一世般被认为要抢嫡妹的婚事而被打。
嫡妹却一把抢过去：“姐姐已为妹妹做了十几年的牺牲，这跟着富户享福的日子就让给你吧！”
那一刻我便明白，这个害死我的嫡妹，和我一起重生了！
“女儿你糊涂啊！这书生无甚傍身之物，你嫁与他，不是平白受苦吗！若是嫁了那商户，还可以周转些钱财帮助你父亲......”
“娘，商贾下贱，读书人高贵，咱们家就算式微，也不能让我这个嫡女嫁给商户啊！——况且他贺琪瑞是个有才的，将来必成大事！”
嫡妹柳曼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看向嫡母的眼里隐隐有些厌弃。
“可是曼凝......”
“既然这书生家境贫寒，商贾又向来低贱，选哪个不是选？娘，是不是我选谁你都要找理由反驳我？”
我在一旁观察这场面，满是兴趣。
从她率先开口要嫁给书生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柳曼凝也像我一样重生了。
毕竟在上一世，她是直接贬低我，说我这个庶女和穷酸书生相配；随后说自己要嫁与商户，享尽荣华富贵。
不同的是，嫡母正是用的“商贾下贱，读书人高贵”那一套劝她选书生。
嫡妹那亲生母亲，虽然嘴上说是为女儿好，实际上无论女儿做什么选择都要做一些反驳，最后再假装大方地同意。
我想，柳曼凝大抵也是厌恶了，竟直接出言顶撞。
可惜嫡母向来疼她，尽管因为这顶撞面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依了她的意思：“算了，曼凝喜欢就好。这贺琪瑞祖上与我柳家有缘，想来他也不敢待你不好。”
我在心里嗤笑一声，说是有缘，其实是对我家有恩。
据说当年我祖父路遇流寇，靠装死躲过一劫，可也受了重伤。是贺家的医师老爷子路过听见祖父的呻吟，将他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做了急救，又送回了家。
贺家于我柳家有恩，再加上如今我家式微，那穷酸书生贺琪瑞便敢来我家递亲书。
否则，以他的家境，以及目前展现出的毫无才华的样子，我家定会找个理由推脱了的。
至于柳曼凝说“贺琪瑞是个有才的”——呵呵，她怎会想到，如果没有我，“贺琪瑞”这个名字根本不会被世人所知！
柳曼凝的眼睛看向我，戏谑的目光不怀好意：“姐姐当了十几年的庶女，一直都把好东西让给我，真是受了苦！”
“这商人秦阳辉虽比不上大户，倒也有不少闲钱，姐姐嫁过去，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再说了，商贾身份，与你这个庶女可是十分相配，也不至于被人说了闲话！”
柳曼凝轻轻嗤笑，说是“让”好的给我，其实不过是“抢”她想要的，末了还是要贬低我一句。
既然她要抢贺琪瑞，那便让她抢好了。
只怕她没有我那样的能力，对贺琪瑞的仕途有所帮助，会被他打断骨头也说不定！
我像曾经伪装的那般，恭敬地行礼，不让她瞧出我也是重生之人：“是，一切听妹妹安排。”
柳曼凝得意地从我身边走过，临行前附在我耳边道：“姐姐，你嫁过去好好享受独守空房的滋味吧！”
我没有回应，对着柳曼凝的背影露出神秘的笑。
我的好妹妹，趁现在抓紧时间笑吧。你的快活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