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牧司虎 》是一本历史类型书籍,主要讲述了徐牧司虎的故事,它的内容意味悠长,跌宕起伏,大力推荐。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磨刀。”清晨,连早食都没吃,十几骑的人影,便开始从马蹄湖出发,循着长长的雪道,一路往前。“东家,走那儿的路。”周遵急急拍马而来。“往小路。”官道大路,或有营军来往。但林子间的小路,则要安全得多。揉了揉发僵的脸庞,徐牧抬着头,辨认了一会路线,才继续带着人跃马入林。
《徐牧司虎》精彩章节试读
“磨刀。”
清晨,连早食都没吃,十几骑的人影,便开始从马蹄湖出发,循着长长的雪道,一路往前。
“东家,走那儿的路。”周遵急急拍马而来。
“往小路。”
官道大路,或有营军来往。但林子间的小路,则要安全得多。
揉了揉发僵的脸庞,徐牧抬着头,辨认了一会路线,才继续带着人跃马入林。
不多时,便只剩一洼洼的月牙印,铺满了整条雪道。
……
“东家,这都到内城边上了。”
徐牧点点头,并无意外。内城战事将起,一个隐蔽的营地,对于袁陶这些人而言,是何其重要。
“东、东家,这得有多少人呐。”
“约莫几万。”
徐牧抬起头,看着面前隐蔽的营地。由于时值冬日,并无太多的军帐,反而搭建了许多简易的木屋。
三四队穿着袍甲的士卒,身子上裹着一件披风,皆背着铁弓,腰间挎刀,右手之上,还紧紧握着一根硬木柄的铁戟。再往前,浩荡的雪景之下,有三四披着亮铁甲的将军,各自带着方阵,在雪中操练杀敌之法。
营地的正北,一架拱起来的牛皮巨鼓,在雪中静静无声,只待哪一日有人抓了鼓槌,便要惊天动地。
“周遵,让哥几个牵马步行。”徐牧凝声回头。
十几的人影,纷纷下马来牵,小心地跟在徐牧身后,徐徐往前。
只走了百余步,一个年轻的都尉,带着半队人马走来,还未相问,便把手拱了起来,抱成拳。
“小东家,主子等你许久了,请随我入帐。”
“你认得我?”徐牧怔了怔。
“认得,我是虎堂的人。”年轻都尉露出笑容,“小东家不知晓也正常,在此之前,虎堂的人不会露头。”
虎堂,估计就是袁陶暗中培养的势力了。想想也是,没点手段的话,小侯爷在风雨飘摇的内城,如何能稳坐在侯府里。
“请随我来。”
徐牧点头,抬了脚步,跟在小都尉后面,踏入了前方的营地之中。
走了约有半里路,停下来时,便已经到了一间结实的木屋之前。木屋外,一队士卒问清了身份,才掀开门前的帐帘。
“周遵,在外头等我。司虎,你也莫乱跑。”
理了理袍子,徐牧才沉了一口气,踏步往里走。在后头,恰好响起一声声士卒操练的呼喝,仿若要震碎天际。
屋子里,至少有三个火炉,烘得整个屋子,暖洋洋地舒服。
徐牧抬起头,离着还有些远,便已经看见袁陶,佝偻着身子,上身的冬袍垂到了小腹。
一个满脸认真的老医,正抓着一柄木匕,在袁陶后背,一刀一刀的刮着。
“吾弟,你走近些。”袁陶抬起脸庞,深陷的眼窝,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声音苍老而嘶哑。
“徐牧……拜见侯爷。”
“近些,我看不清你模样了。”
徐牧胸口发疼,又走前了许多步,走到了袁陶面前。他突然很后悔,十七的贴吧等级,竟没有任何一篇,与治毒和中医有关。
“李神医说,毒气害了肺腑,又透了背,只能先刮走一些湿毒。若不然,我整个身子便要烂了。”
说完,袁陶垂头又咳了两声。
“你的岳祖,刚巧带兵去了外头,稍后便会回了。”
“你且坐下,莫站累了。”
袁陶转了头,“李神医,稍后再刮吧,我与吾弟先说些话,左右现在也死不得。”
李望儿沉默长揖,帮着袁陶把衣服披上,而后才叹着气往外走。几个原本在军帐内的将军,也沉默地往外走去。
“吾弟,莫要担心,过个二三日,我身子便好了。”袁陶艰难堆出笑容。
徐牧心底叹息,他听顾鹰说过,袁陶是要吃那种吊命的神药了。二日一过,人便会死。
并没有劝,大纪朝的最后一位风骨侯爷,早选好了自己的路。
“让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语未毕,袁陶又咳了起来。
“侯爷,我该做什么。”
“年关前的殿议,没几日了。”袁陶抹去嘴角的血渍,“你便入朝,想办法去敬事房的东边窝铺,找一个叫莲春的公公。”
“具体的事宜,他会告诉你。”
听着,徐牧心底一怔,远不知袁陶是何意,这次入朝进皇宫,居然是去找一个公公。
“莲春服侍袁家三代帝皇,他是个老人,见证了王朝的衰落。我与他相谈了许久,才定了下来。”
“侯爷,若是他告密,则大危。”
袁陶沉默了下,“莲春把净事房里的宝贝,亲自交给我了,算是有了死志。”
太监们的宝贝,不用想徐牧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古人对于身子的齐整很看重,特别是太监们,即便死了,都想着完整不缺,来世做个体面人。
“莲春只做个引路人,带你去见另一位人物。之后剩...“另外,入了朝堂之后,萧远鹿的人会查你,这是躲不开的事情。但并非不能解决。”
“这里是三十万两。内城里的许多人,偷偷凑给我的,至于名字还是不讲了。”
“在外头,有位被罢黜的老将,叫杨复。一直在内城,行对抗萧远鹿的事情。萧远鹿曾下了重赏,却一直拿不住人。”
“侯爷,这些人,我以前怎的都没听过。”
“很正常,黑暗笼罩的地方太大,吾弟先前看得不够远。”
袁陶声音有些发涩。
“老将杨复,会送你一样东西。让你能平安入得皇宫,想办法里应外合。”
“侯爷,送的什么……”徐牧声音发颤,隐约间猜了出来。
“他与我说,年岁六十有三,再过几年抬不动刀了。不如便舍了这一条命,替天下的百姓铺上一条路。”
“他便在营地的东边,你等会出去与他说说话。”
徐牧眼睛微红,一时沉默不语。
“吾弟啊,哪一日你见了盛世,便拜请去我的坟山,与我好好讲个一二。我三十余年的荒唐,尽在厮杀与争斗中过去了。”
“这盛世,当有一日如侯爷所愿。”
袁陶闭上眼睛,缓缓露出笑容,苍白至极的脸庞上,难得有了一丝神采奕奕。
243
帐门被推开,李望儿约莫是哭了一场,眼窝子边上还凝着小冰霜。他双手小心地捧着食案,走得很慢。
食案上,还摆着一碗药汤。
袁陶接了过去,拾了木勺,无悲无喜地舀了几口。
“吾弟,请稍等一会,我替你引见个人。”
徐牧稳稳点头。
很快,又有一道人影,急步踏了进来。
待徐牧抬头,才发现一个穿着文士袍的年轻人,不自觉走到了面前。
并未先打招呼,而是红着眼去了袁陶身边,端了汤药,吹一口喂一口。
“袁安,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小东家。”袁陶难得露了一回笑容,指着徐牧开口。
叫袁安的年轻文士,稳稳放下汤药,起了身,对着徐牧平手长揖。
“袁安见过小东家。”
“有礼。”
徐牧也起手回礼。重新坐下,心底却微微有些震惊,他猜得出来,这位袁姓的年轻文士,应当便是要新立的皇帝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初第一次见袁安,他正背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冻伤路人,跑入丰城的医馆。”袁陶有些遗憾地抬起头,“我时常在想,若是在金銮殿里的那位,有袁安这般的心境,这王朝再崩坏,终归还有一份希望在。”
“只可惜。”
袁陶垂下头,冷不禁又咳了起来。在旁的袁安急急起身,帮着袁陶抚着后背。
“袁安,日后我若不在了,你多听小东家的话。”
“小皇叔莫、莫急,我等会再去外头的镇子问问,或还有良药。”袁安这一下,彻底红着眼睛掉泪。
“莫去了。”袁陶平静地抬起头,看向徐牧,“吾弟,入朝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我与你家岳祖,这一会不方便再入皇宫,除非是说,我要靠着自己的拳头打进去。”
徐牧起身,再度长揖。
“先去外面走走吧,你的岳祖,估计也快回了。得空的话,去见见杨复。”
“多谢侯爷。”
徐牧刚转身,在后头,袁陶又剧烈咳了起来。不多时,便又响起木刀刮毒的声音。
……
营地的东边,徐牧停下了脚步,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老将,也不戴头盔,随意地将满头苍发披散而下。
他正教习着两个刚入伍的士卒,教得急了,会涨红脸色,挨个踹了一脚。
“滚去再练十遍。”
老将回了身,一眼望见面前的徐牧。
“徐牧拜见杨将军。”徐牧躬身一揖,胸口酸得难受。
“咦?你便是小东家,侯爷先前便与我提了。”杨复并无任何异常,拉了徐牧的手,便直接坐到了一截树桩上。
“说一说,你什么时候入朝。”
“便是这两日了。”风雪中,徐牧声音干哑,“杨将军,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
“没法子了。”杨复笑着摆手,“我与侯爷商量了许久,只剩这个法子。”
“那狗相狡猾得紧,你想瞒着他,并非是易事。三十万银子固然不少,但终归还要有一件好的筹码。”
“你瞧着,我连发头都削干净了,便是怕狗相认走了眼。到时候,若时辰不急的话,便让我先喝一碗烈酒。”
徐牧垂头,紧紧咬着牙。
“你低个头作甚,老子这叫就义,快活得紧。这样也好,去了下面,与我那小贤弟结个伴。”
“你约莫也听过他的名字,大纪第一名将李破山。”
徐牧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满脸都是愕然。
“奸党当道,只可惜了我那位小贤弟,否则再给些时间,真能定了外患,内城也该稳住了。”
外忧内患,幼帝权臣,加之民不聊生,早已经是亡国之兆。
杨复声音微颤,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也六十有三了,要抬不动刀了。似我这样的孤家人,若老死在寒屋破院,想想都会生气。”
“索性,便吊着卵再干一把。”
“啧,你是个甚模样。”杨复脸庞不满,“与你讲过了,我这叫就义,老子也不畏死。”
“只佩服杨将军大义。”
徐牧起了身,对着杨复又是一礼。这近一年的时间,他见过很多人,大多是作恶的官军和富绅大户。但在其中,亦有许多不惜命的英雄。
望州城头的老官差,赴死堵门的封秋,迷途知返的田松,还有小侯爷,老岳祖李如成,面前的杨复……
有的人,即便病入膏肓,即便满头苍发,但小小的胸怀里,却藏着家国与江山。
“牧哥儿,你的眼睛怎的?”
“沙尘大。”
“嘿,这下雪连天的,哪儿有什么沙子——”周遵直接塞了一个馒头,堵住了司虎的嘴。
……
直至黄昏,徐牧都没有等到李如成回营地。心底不放心,终归是成一家人了。
“斥候来报,遇着了堵路的营军。”刮完毒,在袁安的搀扶下,袁陶小心地走了出来。
“事情不打紧,我等会派人过...徐牧松了口气。
“回去准备吧,入朝的那一日,你家岳祖定然是不舍的,会来相送。”
“吾弟,拜谢。”袁陶突然动作,艰难的一个长揖。
“若非是我,你应当有了自己的路。此一番,不管结局如何,吾弟的这份大义,足以让人心生大慰。”
“侯爷谬赞,请保重身子。”徐牧也急忙起手回礼。
袁陶伸出哆嗦的手,握住徐牧,“大事的那一日,我便有力气了。”
在后的李望儿,沉默地垂下头。
“侯爷,常少爷那边?”
转身之时,徐牧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常四郎可是造反的主,这时候横插一脚,事情会变得很坏。
袁陶语气平静,“吾弟放心,已有对策。”
这一句,让徐牧不再多言,直直往前走,便翻身上了马。在后的周遵等人,也跟着上马。
风雪中,二十余骑的人影,很快消失在了营地之外。
……
腊月二十,离着年关只剩十日的时间。
长阳城外,处处是巡哨的营军。一个个肥将不断抬着马鞭,趾高气扬地踏马奔行。
整个长阳,仿若又陷入了一场雪色之中。
244
空荡荡的马蹄湖,偌大的庄子,人影都没见几个。
“司虎,便是这里,把湖冰砸了。”
站在马蹄湖边的司虎,听见徐牧的话后,急急抱起一个石头,吼了一声之后,将冰层砸出了个不小的窟窿。
徐牧皱住眉头,又让人取来了长杆,在冰冷的湖水里勾了好一会,才抓起一条绳子。
不多时,一个裹着兽皮的木箱,便被扯了起来。
“牧哥儿,这是甚?”
“财宝,还有银甲。”
虎夔银甲的来历,还没有考究清楚,但如今的情况,只能先带走。
“周遵,把这箱子也带去山猎村那边,记着告诉庄人,若是外事,务必听军师的话。”
不在庄子里,徐牧终归不放心。
“东家……若不然,我也与你同去。”
“去不得。”徐牧摇着头,带着司虎,已经是极限了。这等的光景之下,长阳城外估计是守卫森严了。
“去山猎村吧,我过些时间便会赶到。”
周遵犹豫了会,知道自个东家的性子,叹口气后,带着最后的二十余骑,长吼一声,飞奔出了马蹄湖。“牧哥儿,我等作甚?”
徐牧司虎章节精彩又独特,深深的吸引着书友的眼球,小说很精彩,快来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