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意时宴 是一本非常火的现代言情风格小说,它的书名是郑书意时宴,这本书引人入胜,扣人心弦,郑书意时宴的精彩概述是: 今晚他确实是喝多了,心情很放松,但也不是刻意来当这个红娘。 玻璃渣四溅,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郑书意又安安静静地躺到了时宴的黑名单中。 再抬眼时,金黄的日出已经把江城大桥装饰得流光溢彩。 手机里有来自国外的重要邮件提示音,时宴瞄了一眼,目光微闪。 在收件箱里,有一封来自郑书意的来信。
《郑书意时宴》精彩章节试读
今晚他确实是喝多了,心情很放松,但也不是刻意来当这个红娘。
玻璃渣四溅,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郑书意又安安静静地躺到了时宴的黑名单中。
再抬眼时,金黄的日出已经把江城大桥装饰得流光溢彩。
手机里有来自国外的重要邮件提示音,时宴瞄了一眼,目光微闪。
在收件箱里,有一封来自郑书意的来信。
没有基本的邮件礼仪,没有抬头称谓,直接一段短短的文字:
对不起。
我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中,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人。
愿你健康顺遂。
原本已经平静的情绪容器,又被这一封邮件砸碎。
时宴把这短短几行字看了好几遍,突然自嘲般笑了。
那些所谓的娇憨可爱,都是她为了达到目的的表演而已。
作为一个财经记者,这才是她的真实语气。
甜言蜜语是套路,真正的喜欢是遮藏不住的笨拙。
时宴想,他要是早点认清这一点,也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可是即便这样,时宴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她拉着他袖子,可怜巴巴掉眼泪的模样。
虽然理智告诉时宴,她不可能掉眼泪。
但酒精总能在这个起到麻痹作用。
时宴又把郑书意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并且编辑了一行字:
所以你有过一点真心吗?
盯着郑书意的头像看了许久后,时宴叹了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下一秒,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时宴27年的人生中。
第一次,于无人处,爆了粗口。
45
删掉时宴的微信,是郑书意在痛痛快快哭过一场做的决定。
在这件事上,时宴做得干净利落,反而是她拖泥带水了。
反正她已经被时宴讨厌了,以他那样的性格,他们之间肯定不会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而留着他的联系,除了徒增无望的期待外,对郑书意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他也不会再联系她了,根本不会在乎是不是被删了好友。
所以郑书意在删掉微信后,除了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反而觉得轻松很多。
接下来几天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全心全意投入后,效率猛增,在公司同事眼里俨然成了一个工作狂。
有一天早上,孔楠被楼上装修吵得睡不着觉,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想着反正领导都没来,干脆摸一会儿鱼。
但是看见郑书意居然来得比她还早,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打字,孔楠莫名心虚,悄悄咪咪地放下了手机。
等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孔楠还是没忍住,蹬着椅子坐到郑书意身边。
“你最近怎么了?真把公司当家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搬一张床来?”
郑书意忙着写邮件,没工夫跟她闲聊。
“我忙着呢,有事中午说。”
“我能有什么事。”孔楠碎碎念着走了,“主要是你这样搞得我很有压力。”
眼下郑书意正在准备办美国签证的资料,以她以往的经验,闲下来再抽空去弄,前前后后需要一个星期。
但这次她花了半天就全部准备好了。
面签那天是周四,虽然已经预约了签证官,但往往还是要忙活大半天,所以郑书意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去大使馆。
到大使馆时,果然如她所料,密密麻麻的队伍从大使馆大厅排到了外面的巷子,光是看一眼就让人窒息了。
偏逢今天还倒春寒,气温陡降,郑书意出门时忘了戴上围巾。
春寒料峭,穿堂的风不比冬天温柔丝毫,一股股地往脖子里灌,还夹着几丝细雨,就像没穿衣服一眼,郑书意被冻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郑书意?”
被人群中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吸引了注意力,喻游于黑压压的人群中终于注意到了郑书意。
他穿过人群,朝她走来,“你也来办签证?”
说话的同时,他递上一张纸巾。
郑书意鼻子很痒,自然地接过纸巾,捂着嘴巴又打了个喷嚏,才说道:“对啊,我下个月月初要去美国出差。”
她看了看喻游,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安排,又问道:“你已经要走了?”
喻游说:“不,我办短签。”
“嗯?”郑书意擦了擦鼻子,扔了纸巾,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美国游学?”
“之前是有这个计划,但是现在的公司给了我一些选择的空间,所以我这次只是去美国参加之前安排的学术论坛。”
喻游低头,说话的同时,摘下眼镜,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上的雨水。
郑书意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内敛的双眼皮不显山露水,然而摘下镜片后,扬起的眼尾却带着些天然撩人的神态。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郑书意脑海里却浮现出时宴的模样。
他的眼睛更深邃,却自内而外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又一阵风吹来,郑书意浑身再次泛起一阵冷意。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面对这样一双眼睛还能不知死活地贴上去的。
排队一下午,面签十分钟。
两人从大使馆出来,天色已晚。
不知是不是折腾太久的原因,郑书意感觉手心发烫,浑身却酸软无力。
她和喻游一起走到停车场时,雨已经停了,但一地湿意,更显寒冷。
“一起吃饭吧。”上车的时候,喻游说道,“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郑书意点点头,“好。”
开车的时候,喻游连续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郑书意默默坐在副驾驶看手机,两人没什么交流,氛围却很和谐。
等红绿灯的途中,他手肘靠着车窗,侧头看向郑书意。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嗯?”郑书意从手机里抬头,拂了拂头发,“是有点。”
其实她和喻游认识不久,但他比她大几岁,身上永远透着一股从容淡定。
更重要的是,在这座陌生城市的斗转星移中,遇到一个同乡的人,是什么朋友都给不了的亲切感。
所以面对他这样不生不熟的关系,郑书意反而更容易坦露心情。
闻言,喻游也没有多问什么,“那今天我请客,你不要跟我抢,不然心情可能更糟。”
郑书意突然被他逗笑,连连点头:“好的。”
喻游直接选了一家具有青安特色的餐厅。
下车的时候他又接到一个电话,郑书意便默默跟在他身后。
街对门,兰臣百货露天停车场。
司机拉开车门,秦时月拎着包走下来,随意一张望,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突然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眯了眯眼。
还真是郑书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秦时月看了一眼百货大楼门口摆放的巨型粉色气球塔。
情人节呐。
郑书意居然跟其他男人吃晚饭。
——
餐厅里。
递上菜单的同时,服务员说道:“今天情人节,我们餐厅推出情侣套餐,两位可以看看第一页的详情哦。”
喻游靠在椅子上,垂眼看着菜单,漫不经心地说:“小姑娘,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侣?”
他说话时,语气很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却像挠痒痒一样拂过耳朵。
服务员低着头小声说:“不好意思……”
喻游看了几眼菜单,递给郑书意:“你再看看吧。”
但是被服务员提了一嘴“情人节”,郑书意心里又起了涟漪。
看菜单的时候频频走神。
如果初四那天,时宴没有来青安。
此刻陪她吃饭的人应该是他吧。
半分钟后,郑书意叹了口气,合上了菜单。
“你点的就够了。”
——
等上菜的间隙,喻游摘了眼镜,揉着眉骨,“最近你爸妈在催你相亲吗?”
“没有。”郑书意笑道,“开年比较忙,他们没那么闲工夫,可能过段时间又开始了。”
喻游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时,突然见郑书意扭头望着入门的地方。
“秦时月?”
上一秒,郑书意还没回过神,下一秒,秦时月就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一个人来吃饭?”
说话的同时,郑书意下意识往她身后看。
没有其他人。
“对啊。”秦时月垂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喻游,“你跟朋友一起啊?”
郑书意点点头。
而秦时月没再问什么,却也没走,她站在那里和郑书意大眼瞪小眼。
郑书意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
几秒后,喻游朝服务员挥手:“加一副碗筷。”
郑书意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说道:“那一起吃吧?”
秦时月一边拉椅子,一边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坐下后,她立即摸出手机,给时宴发消息。
秦时月:舅舅,今天情人节诶!
小舅舅:?
秦时月:别的男人都约书意姐吃饭了,你怎么一点行动都没有?
发完后,秦时月抬头朝喻游礼貌地笑笑,顺便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长得没我舅舅帅,看起来也没我舅舅有钱。
没戏。
——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秦时月的话越来也少。
到后面上饭后例汤的时候,秦时月低垂着眼睛,握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动碗里汤。
她收回刚刚的结论。
经过这半小时的接触,她觉得她的舅舅很危险。
脑子里的想法飘出去很远,突然被手机震动拉回。
小舅舅:所以呢?
所以呢?
还所以呢?
秦时月简直恨铁不成钢。
她气得下意识去瞄喻游,正巧他的目光也掠过秦时月。
偷看被抓包,秦时月不由自主地小慌乱,抓起勺子就往嘴里喂汤。
正在跟郑书意说话的喻游突然伸手,挡住了秦时月的手腕。
“等下。”
秦时月倏地抬头,却只见喻游的侧脸。
他这才侧头看了秦时月一眼,“小心烫。”
飘着一层黄油的碗里,下面是滚烫的鸡汤。
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紧张感。
秦时月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更加心不在焉地搅动汤匙。
她想,小舅舅你完了,人家比你细心,比你体贴。
还比你温柔。
——
郑书意回到家里还不到八点。
楼下的路灯已经亮起,小摊贩也都出动了,虽然天气冷,但仍然热闹不减。
但她今天不知为什么,感觉特别累,什么事都不想做,收了晒在阳台上的衣服后直接躺上床,连被子都没盖就直接睡着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却觉得浑身更加无力,并且感觉到自己在出汗。
在她挣扎着起身时,还涌起一股反胃感,蹲在垃圾桶边干呕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郑书意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病了。
她翻出体温枪,测了一下。
果然,发烧了。
——
又下起了阴冷的小雨。
时宴的车已经在楼下停靠了近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在看到秦时月消息的那一瞬间,他活生生被气笑。
然后穿上外套,一路八十码穿过大半个江城市区。
但真正到她家楼下时,他却冷静了下来。
冲动消退后,显露的是更深重的烦闷。
本来他打算即刻就走,可是阳台上忽然出现了郑书意的身影。
时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一紧,油门最终没有踩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那户的灯终于灭了。
今晚的他的独角戏似乎就该在这里收场。
但时宴依然没有立刻走。
他在车里又坐了几分钟才启动了汽车。
然而,刚离开侧边停车位,他却看见或明或暗的灯光下,郑书意低垂着脑袋踽踽独行。
大晚上的又跑出去干什么?
时宴握紧了方向盘,紧紧盯着郑书意。
她走到路边,一会儿抬脚张望,一会儿看看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几分钟的等待,于时宴而言,像是一种煎熬。
以至于他降下车窗,叫出她的名字时,声音里带着一丝薄怒。
“郑书意。”
——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郑书意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四处看了看,车水马龙,并没有时宴的身影。
然后拍了拍脑袋,等车。
几秒后,时宴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郑书意听清楚了。
是时宴,声音的来源是后面。
郑书意机械地转身,在树荫下,先看见了时宴的车。
然后,她有些胆怯地缓缓移动视线,去确认车里的人。
害怕真的是出现了幻觉,又害怕真的是他。
但是看见他的脸时,郑书意那一瞬间,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明明才几天不见,却像隔了好几年。
两人的目光穿过灯光相撞,又错开。
时宴侧着头,默了默,说道:“你去哪里。”
“医院。”郑书意很小声地说完,又补充道,“我生病了。”
像是下意识地撒娇,声音里还带了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委屈。
夜色下,郑书意看不清时宴的神色,却垂着头安静地等着。
许久,时宴沉沉地看着她,“上车。”
——
一路无话。
郑书意安分地坐在副驾驶上,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时宴。
若是以前的她,可能会直接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是不是想见她了。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问出这句话。
不是带着目的,还能是偶遇吗?
思及此,郑书意更是说不出一句话,鼻尖的酸楚贯穿着眼眶,连耳鸣声都在那一刹那涌上来。
再心酸再难过,也是她自己把自己搞到这个境地的。
——
时宴把她带到了附近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
下车后,一股冷风扑面袭来。
郑书意被吹得打了个寒颤,也清醒了许多。
她朝着车里的时宴说:“谢谢,我……先进去了。”
时宴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郑书意抿了抿嘴角,沉默片刻后,转身朝医院走去。
虽然是夜里,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
短暂的问诊后,郑书意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准备去查血常规。
刚出了诊断室的门,她一抬头,看见时宴站在门边走廊靠着墙,背微躬着,脸颊背着光,看起来更瘦了。
她没想到,时宴居然跟着她进了医院。
像是有感应一般,时宴抬起头,朝她看来。
“医生怎么说?”
郑书意再次陷入先前的情绪中,手指揪紧了诊断单,才轻声道:“感冒,我先去查血。”
由于是晚上,抽血窗口只有一个值班护士。
郑书意前面排了一个哭唧唧的小女孩,护士则面无表情地做准备工作
看见护士盯着针头时眼里放出的精光,再听见小孩子的哭喊声,郑书意心头一紧。
要下针了,这位中年护士才说道:“小朋友不要害怕,阿姨很温柔的,不会把你弄疼的。”
郑书意咽了咽口水。
这位护士姐姐你最好说到做到。
针头刺进小女孩的指尖,她只是呜咽了一下,并没有郑书意想象中的大哭大闹。
可是轮到她时,她看着护士绑在她手臂上的皮筋,拳头攥紧,感觉自己的肌肉已经僵硬了。
就像那天擦破了皮就大哭一场一样,她对痛觉是真的很敏感。
小时候每次生病,她的爸妈都嘱咐医生能不打针就不打针,否则他们会见识到两个成年人摁不住一个小女生的场面。
郑书意咽了咽口水。
“护士姐姐,我可以也扎指尖吗?”
护士的手一抖,看着郑书意,温柔地说:“你觉得呢?”
郑书意:“……”
护士用棉棒涂抹了碘伏,却找不到郑书意的血管,不停地拍打她的皮肤,还一直叫她用力握拳。
郑书意另一只手也攥进了拳头,放在台上,浑身神经紧绷,半张着嘴巴,紧张地看着护士手里的针。
当针头的冰凉感刚刚触及到她的皮肤时,眼前突然一黑。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捂住了她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空气也凝滞流动。
一缕属于时宴袖口的清香味瞬间席卷郑书意的大脑,随着他掌心的温度蔓延全身。
像麻药一样,让所有痛感消失。
抽血不过几秒的功夫。
当护士的针头拔出的那一刻,时宴的手掌也抽离了。
可他的余温还没有消失。
迟缓了两秒,郑书意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护士手里结果棉棒按住针眼。
起身的那一刻,护士瞄她一眼,“多大人了,扎个针还哭鼻子。”
时宴闻言,忽地抬头。
郑书意在他眼前缓缓转身,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眶果然是红的。
时宴垂在裤边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他希望,郑书意不是因为扎针哭的。
可又能是为了什么。
两人走到一旁的走廊上等验血结果。
安静的长廊,连脚步声都十分清晰,空荡又清冷。
郑书意垂着头,在这几分钟的沉默中,心情已经起起伏伏好几次。
终于,在广播叫到郑书意取化验单时,时宴终于开口了。
“你刚刚哭什么?”
郑书意:“……”
他没有大声说话,每个字却清晰地砸到郑书意耳朵。
她的嗓子堵着,半天涌不上几个字。
“我没哭……”她的声音细若蚊鸣,“我只是……”
她只想在想,如果初四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她现在应该和时宴在过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可是那些在嗓子里潮涨又潮退的话,她似乎没有立场去说,最后只能变成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我竟然在医院。”
“是啊。”时宴掀了掀眼,淡淡地说,“不然这时候你应该在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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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的一句话,直接把郑书意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并且化作一团旺火,在体内迅速烧干蒸发。
起初她还有些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么简单一句话。
她!怎!么!可!能!听!错!
一瞬间,什么心酸,什么藏而不露的心思都没了,只能脑子里嗡嗡的响声。
不是,这个时候,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郑书意嘴巴合不上,愣怔地看了一会儿墙面,又转头看了一眼时宴。
他神色浅淡,双眼平静地看着墙面上的宣传画,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不合时宜。
郑书意想伤感都伤感不起来了。
她呆呆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才移开眼睛。
本就在发烧的体温更高了,连脸上的绯红也变得更明显。
“你……我……”
听她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时宴侧头,一脸坦然地说:“我说的不对吗?”
虽然他那句话是一时的气话,但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不然两个成年男女,这个时候该干嘛。
牵牵小手看看电影?
按照郑书意之前那样的套路,这样的进展有点浪费她的行动力了。
时宴带着些讽刺的眼神看着郑书意。
发烧的状态下,人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转得动,偏偏郑书意这时候还被他震得五迷三道,觉得他这句话好像也很有道理,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可是那又怎样呢,所有假设成立的条件都已经瓦解了。
“嗯,你说得对。”
时宴:“……”
然而话音一落,空气好像都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这一番短小的对话,却将那一道双方都心知肚明却一直埋藏着的隔阂挑出一个头。
她话明明白白的承认意味,仿佛使现在的境况更显难堪。
那一道微妙的气氛无形地堵住了郑书意的喉咙,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走廊幽深而空荡,空气却很重。
郑书意轻靠着墙壁,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广播又重复了一次提醒,郑书意恍然回神,几乎是一路小跑到窗口。
拿到化验单后,她对着窗口调整了几下呼吸,才转身朝时宴走去。
“我拿到化验单了,去找意思。”
时宴“嗯”了一声,没有下文,也没有要和她一起的意思。
郑书意一个人去了诊断室。
医生看了眼化验单,一边敲打电脑,一边说道:“白细胞高,应该是细菌感染,但是你现在情况不严重,我先给你开药,如果明天醒来还不退烧,那你可能要来医院挂水,回去不要熬夜,注意休息。”
郑书意点头:“好。”
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出来时,郑书意看到空荡的走廊,心里陡然一沉。
走了两步,在大厅门外看见了时宴的背影,她的胸腔又莫名胀满。
排队取完药后,郑书意拎着小袋子走到时宴身后。
想拉一拉他的袖子,却始终没抬起手。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地上的影子都不曾晃动。
她过来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几秒后,时宴才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他转身看着郑书意安静站立的样子,头微微耷着,脸上没什么血色。
纤细的手指拎着塑料袋垂在腿边,被灯光一晃,看着就觉得很冰冷。
时宴莫名地就想伸手牵住她,可是一抬眼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宴反而牙痒痒。
时宴:“哑巴了?”
郑书意抬头,眼神朦胧:“嗯?什么啊?”
时宴:“走了。”
郑书意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
回去的路上,时宴开得不急不缓,一路无话。
郑书意现在很累,也很困。
而且她和汽车这种东西天生不对付,平稳行驶起来,她就容易睡着。
然而今天晚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清醒到连时宴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的气氛也没有她的发挥空间,便安安静静地靠着车窗,看起来反而像是睡着了。
至少时宴从是这么以为的。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郑书意不仅是睡着了,还睡得很香,动都不动一下。
所以当车开到小区门口时,时宴轻缓地踩了刹车,手就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出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郑书意不知道时宴为什么不叫她一声。
但她私心就想这么装睡下去。
至少可以在有他的空间里多待一会儿,否则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车里安静到只有两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路边的小摊开始收摊,灯光一盏盏灭掉,加班晚归的人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身影一个个掠过车窗。
郑书意靠着车窗,闭着眼睛,感官却达到前所未有的敏感。
虽然她看不见,但时宴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脑海里。
就这样相隔半米坐在一辆车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这样静默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郑书意却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
――如果不是时宴的手机放出语音声音,她可能还会继续装下去。
语音是是关济发来的,时宴点开的同时,解开安全带,松了松领结。
关济:“问你个事儿啊,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时宴打了两个字:怎么?
几秒后,关济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里。
“肯定是好事啊。上次那个Fiona你还记得吧,你不是多看了几眼吗?结果人家好像对你也有意思,今晚她代表他们公司有个应酬,顺便就跟我问起了你,她的意思是想认识你,正好她明天休假,所以问你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时宴点开语音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公放了。
然而听到这内容,他皱了皱眉,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郑书意。
她还安静地睡着。
时宴心里却依然涌上一股烦躁,没打算回关济。
偏偏这时候关济直接打来了电话,没等时宴开口,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不是我说,像她这种有才有貌还单身的年轻女孩子真的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跟她的朋友谈过一段时间,我真的想追她。”
时宴:“你很闲?”
“不是闲,我只是今晚喝了点酒所以话多了点。”关济确实是喝得不少,连声音都有些迷糊,说话的逻辑也上下不接,“没跟你开玩笑啊,你就一句话,明天愿不愿意出来认识认识,不愿意的话我就追了啊。”
时宴转了转脖子,换到右手接电话,带了几分嘲讽地说:“刚刚不是说是你前女友的朋友吗?道德对你的约束这么快就没作用了?”
“我想了想,我这也不犯法啊。”关济一板一眼地念出一句话,“佛说,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闻言,时宴目光倏地凝住,闲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在挡风玻璃上。
没感觉到时宴的沉默,关济在电话那头兀自笑了起来,“这点烧手之患,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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