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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浮白向芋》精彩章节试读

  “我那阵子心情很差,我以为他只是不停地在换身边的女孩,还在努力想要呆在他身边久一点。后来才知道,他是有妻子有孩子的,我还见过他的女儿,都已经上初中了。我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插足别人的家庭这件事,我越想越难受。”

  因为赶时间,戒指被向芋直接戴着去了公司。

  眼看着迟到,她一路小跑着坐进办公桌,打过卡,才抬手捋顺额角碎发,呼出一口气。

  坐在对面办公桌的周烈被晃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钢笔,笑着把眼镜摘下来擦:“新戒指够晃眼的。”

  向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先是感叹:“幸好赶上了,还有3分钟,差点迟到。”

  说完,她才抬头去看周烈,“你刚才说了什么?”

  周烈把眼镜重新戴上:“都富成这样了,还担心全勤奖那几个钱?”

  于是向芋知道了,他是在调侃她的钻戒。

  周烈是个不惹人讨厌的男人,话不算多,从不八卦。

  他见过靳浮白。

  知道对面办公楼里有一整层楼被包下,只是为了每天换一枝花给向芋看。

  也瞧见过前阵子的报纸,知道靳浮白很久不回国且也许已经隐婚。

  知道她手上耀眼的大粉钻,就是报纸上钻戒设计稿的实物。

  可他什么都没问。

  这一点上,向芋觉得周烈还真挺像个老板样儿。

  她盯着自己手背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真的那么显眼吗?”

  这办公室面积70多平,可人类么,明明就他们两个。

  剩下的要么是成堆的文件,要么是郁郁葱葱的绿植。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压低声音,怕惊动什么似的。

  周烈忽然笑了:“你戴着这个,公司里关于咱们的八卦估计不攻而破,因为我看上去,不像是能买得起这种钻戒的老板。”

  难得听他开玩笑,向芋跟着笑起来。

  “那算了,回头人家又要说我踩你当跳板,傍上更大的款儿爷了。”

  向芋摘掉钻戒,翻了一张纸巾包好放回包包里,换了之前的戒指戴上,指一指自己,“我也28岁了,经不起在八卦的折腾,还是继续委屈周老板吧。”

  其实她生日那么小,哪有28岁?算一算周岁,也才26岁。

  大学毕业再读个研究生出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她却老气横秋地说,经不起折腾。

  只不过她这样说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坐在对面的周烈,居然看岀她眼底有一点,不知道是向谁撒娇的笑意。

  好像她是迫不及待,想要站到这个年纪来。

  春日的晨光很好,向芋趴在办公桌,柔顺的发丝被她压在手肘上。

  她问:“今天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么?”

  “文件表格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啊,小事一桩。”

  向芋在阳光里,慢悠悠地抻着懒腰,像一只惬意的猫。

  向芋只是性格咸鱼,可真要交给她什么工作,她从来不拖泥带水,都是都是第一时间完成,质量上也让人放心。

  这一点周烈知道得很清楚。

  而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办公室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习惯了工作间隙里揉着眉心看她一眼。

  习惯了看她懒洋洋不求上进的样子。

  也习惯了她明明有钱却抠门兮兮地和他讨论什么时候全勤涨一点钱。

  “真的没事做?那我可玩游戏了。”向芋问。

  “嗯,玩吧。”

  向芋垂头点开手机里的消消乐。

  而周烈,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垂着头无声一笑。

  那枚钻戒被向芋放在家里,偶尔在夜里,才翻出来戴一下。

  就这种戴法儿,也还是被人瞧见了。

  唐予池那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估计是喝大了,眼眶通红地给向芋发了个视频。

  那会儿正是深夜,向芋陪他聊了没几句,困得抬手揉眼睛,唐予池那边突然没声了。

  向芋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网络不好,卡死了。

  她冲着视频连连挥手:“还能听见吗?听不见我挂了?”

  唐予池有个习惯,视频时手机总是离得很近。

  他那张娃娃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半晌才突然开口:“靳浮白。”

  夜深人静,向芋举着手机惊悚地回头。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除了熟悉的陈设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

  她半是松气半是失望,扭头回来骂唐予池:“你有病?好端端地叫他的名字干什么?”

  “我是说,你手上的戒指,是靳浮白送的?他回来了?”

  向芋给唐予池讲了风衣和戒指的故事,唐予池沉默听完,用酒精浸泡过的大脑思索半晌,仍然不知道,这事儿是该恭喜还是该叹息。

  没想到的是,这枚钻戒像是开启某种契机的钥匙。

  这一年,关于靳浮白的消息,突然铺天盖地从国外传回来。

  先是集团整个高层的大换血,负债被曝光,变卖旗下23家产业维持资金链,所卖项目价值百亿。

  这些消息在各大财经节目轮番播报,财经界大佬们坐在录制间,夸夸而谈。

  向芋的爸妈也打电话来,和她说起这件事。

  向父在电话里说,幸亏当年那个项目没中标,后来项目被卖了,肯定会赔钱的。

  她笑着说,嗯,真幸运。

  那个集团实在是太有名太有名了,导致它坍塌时,很多人都说,这是企业内部的战略失策。

  也有人说,富不过三代,这是气数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后传来的,是褚琳琅的婚讯。

  她确实嫁入了靳家,嫁的人却不是靳浮白。

  向芋在电视里看见褚琳琅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腕,笑得很是幸福。

  两人走进教堂,被报道称为“未婚夫妻共同订下婚礼举办地点”。

  事情至此,向芋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个新闻她越看越赌气,滤镜十分厚地同唐予池吐槽:

  都是姓靳,这个靳家的男人长得一般,靳浮白怎么搞的,居然被这样的人抢了未婚妻?!

  只是后来想想,李侈当年宛如一个乌鸦嘴。

  他那年站在顶楼天台,迎风说的那些话,居然中了七七八八。

  如果消息只到这里就好了,可惜好多好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

  五月初,三环路上的观赏桃花将落未落。

  靳浮白这个名字,来势汹汹,被夹在各路消息里,传入向芋的生活。

  有人说靳浮白在国外出了车祸。

  有人说他当街被捅十几刀,住进私人医院的ICU,全靠流水般的花钱维持最后的生命。

  有人说他在有名的金融路上,被持枪歹徒枪击。

  有人说他是喝多了,从酒店楼上摔下来,但楼层不高,他是被绿化带里的什么植物刺穿了心脏。

  ......

  那段时间,向芋兢兢业业,每天流连在公司与家之间,两点一线。

  她看上去,像是对所有事毫不知情。

  只在某天下午,向芋失手,在办公室不慎摔碎一个咖啡杯。

  又神情恍惚地蹲在地上,准备去拾起碎片。

  手腕被周烈拉住,他说已经让保洁阿姨去去拿清理工具,让她小心,别刺伤手指。

  向芋默不作声,收回手。

  “向芋。”

  周烈忽然叫她一声,像是在斟酌用词,最后皱眉,“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出去散散心?”

  她摇摇头,声音轻柔,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小道消息有多夸张你还不知道么?报出来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这些隔着一万多公里跨洋的道听途说?”

  周烈不忍提醒她,对面的花已经几天没有人换了。

  他只点头应和:“是,是我想错了。”

  不明所以的人说得头头是道,反而是靳浮白哪个圈子里,从未传出过任何信息。

  向芋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靳浮白大概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了这事儿,连唐予池都从国外飞回来。

  他没通知向芋接机,直接来了向芋公司掐着时间上楼,拉走了刚到下班时间、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的向芋。

  唐予池说:“走,请你吃好吃的去。”

  他陪着向芋吃了好多顿饭,中午晚上都要来。

  后来干脆怂恿他爸妈,把向芋接到唐家住了一段时间。

  平时靳浮白有个风吹草动,向芋视频里电话里总要提到。

  这次她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一次都没提过。

  一直到唐予池回帝都市都已经有了个把星期,向芋才在一天下班时,拎着手袋钻进他的车子,精神百倍地打了个响指:“月色这么好,咱俩吃日料去吧?”

  唐予池总觉得这语气好熟悉,发动车子时才想起,那好像是他发现自己被安穗绿了的那年。

  那时他跑到李侈场子里连着喝了一个月,每天酩酊大醉,他就想蹲点看看,安穗到底是特么攀上什么人了?

  没等到安穗,倒是被向芋逮住,从场子里把他揪出来。

  然后撞见了靳浮白。

  也是那阵子,向芋和靳浮白赌气,没联系。

  唐予池那时候还没想好,要不要支持她往靳浮白这个大深渊下面跳。

  而向芋自己显然想好了怎么办,她用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说――

  “阳光这么好,下午咱俩打麻将去吧?”

  这么一想,唐予池终于松气。

  她这是想明白了。

  他们去的日料店,在帝都市开了很多年,价格不贵,味道却很地道。

  向芋喜欢靠窗的位置,端了一杯清酒,用目光摩挲窗外树影月色。

  她笑笑地说:“我还记得第一次来,是高中,干爸干妈请客,带上了咱们俩。”

  “你干爸干妈纯粹是俩老不正经,咱俩那时候才高一,就怂恿咱们喝清酒。”

  唐予池说完,话音一转,“向芋,那些传言你别信,甭听他们哔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靳浮白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还是唐予池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敢提靳浮白的名字。

  挺忐忑地等着听向芋怎么反应。

  在向芋眼里,满室食客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寿喜锅无声地煮着上好的雪花牛肉。

  这是帝都市最好的季节,白天温暖又不会过分闷热,到了晚上,清风徐来。

  她想起靳浮白在某年春天里,带她去游泳。

  她只是穿了一身比基尼,就被靳浮白勾着细细的带子,瞥着周围的男人们,说,别游了,回房间算了。

  向芋发脾气,我衣服都换好了,你说不游就不游?

  靳浮白这人,挂了满脸坏笑,我帮你换回去?

  周围声音渐回,向芋抿一口清酒,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反应:“嗯。”

  唐予池劝一句,她就老老实实点头。

  他再劝,她继续点头。

  后来喝得稍微多了些,她甚至兴致勃勃,说起同靳浮白在一起的往事。

  说她那时候住在靳浮白家里,他不知道参加什么酒局回来,她正在看电影,随口说闻到他身上的饭菜香,感觉好饿。

  靳浮白问她想吃什么,向芋不过脑子,回答说,要是有方便面就好了。

  等她看完电影再出去找,发现靳浮白满身酒气地靠在厨房里,正在帮她煮面。

  他没开油烟机,满室朦胧蒸汽。

  灯光柔和,染上他眉眼,他回眸见她,轻轻一笑,关了天然气,说,来得正好,面好了,过来吃。

  向芋其实很想问问唐予池,靳浮白骨子里这样温柔的男人,他难道不该被温柔对待吗?

  他怎么会落到,生死未卜的下场?

  可她没问,只说:“要不点一份乌冬面吧,我突然想吃面。”

  唐予池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

  在人声渐歇的夜里,他们从日料店出来,向芋喝醉了靠在出租车后座睡着了。

  到家时,唐予池拉开车门叫她:“向芋,快醒醒,到了。”

  他俩没敢直接上楼,怕醉意太重惹怒唐母,坐在楼下台阶上,散酒气。

  小区里一片安静,月笼万里,向芋才刚睡醒,神色茫然地安静着。

  后来,她也只是在夜风里,很轻声地问――

  “你说心脏这么重要的器官,怎么就不能进化得更抗击一些呢?好歹也要长它一圈骨胳死死包裹,免得随便什么树枝,都能戳穿。”

  唐予池叹了一声。

  他知道,向芋早已经把那些传闻,一字一句都细细记住了。

第42章秀椿隐约飘散出一些沉香气息

  在其他人眼里,好像醉过一场清酒,向芋倒是变得坦然很多。

  偶尔唐予池有意无意地谈起靳浮白,她也畅所欲言。

  没隔几天,向芋和唐予池跟着唐父唐母,一起去外省赏樱花。

  到目的地已经是夜里,只能先找店住下。

  再早起时,唐予池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问:“向芋,昨儿晚上你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我吗?”

  向芋蹲在行李箱前,拿出洗漱包和电动牙刷,扭头说,“我梦见靳浮白了,怎么了?”

  唐予池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沉默良久:“你昨晚在梦里好像难受得厉害,你干妈半夜起来看你,说你眉头都是皱着的。”

  “换你是我,你不哭吗?而且我自己都没发觉,你说出来干什么?我还以为我做了个美梦。”

  “自欺欺人。”

  “我乐意,管得着么?”

  这段对话在她这儿,就算过了。

  可唐予池一直到赏樱花时都若有所思。

  正好唐母催他,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给她找个可爱的儿媳。

  唐予池就跑来问她:“向芋,你干脆找个差不多喜欢的男人结婚算了,你这样太辛苦,好歹找个人陪你,帮你分担生活里的不开心啊。”

  这一年樱花开得十分繁盛,景区有卖一种樱花形状的雪糕,很多女孩子都站在樱树下,举着雪糕拍照。

  正逢皋月,晚春的风一吹,花瓣如雪,簌簌飘落。

  风里有欢声笑语,树下有攘攘人群。

  雪糕的甜香传过来,可心里的某些思念啊,经久不衰,比这暖风更加悠悠。

  向芋收回落在雪糕摊位上面的目光,在阳光明媚下摇头。

  钻石耳钉折了阳光,细碎地闪着。

  她只是笑了笑:“结什么婚?难道会有男人同我结婚后,会允许我戴着靳浮白送我的戒指,然后每天惦记旧情人一百次?”

  “一百次?有那么夸张?”

  “也许有的。”向芋笑着说。

  “芋芋,予池,你们要不要雪糕,让你干爸给你们买?”

  唐母穿着一身旗袍,笑着对他们招手,“我看那些年轻小孩儿,都拿着雪糕照相的。”

  唐予池用胳膊肘撞一撞向芋:“雪糕,吃么?你以前不最爱吃这些凉的?高中学校小超市卖的那个,四个圈?还是八个圈来着?我看你能吃一整盒。”

  向芋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还是不吃了。”

  那阵子她非常平静。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其实用她自己的方式,找过靳浮白了。

  在和唐予池吃日料的隔天,向芋加班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有工作人员很礼貌地说,属于靳先生的房产要被收回,请她去把属于她的东西带走。

  向芋放在靳浮白那里的东西很少,自从靳浮白走后,她一次都没去过。

  屋子里除了多出一层厚厚灰尘,几乎和他们走时一模一样,连靳浮白抽剩下的半盒烟,都还躺在床头柜上。

  那辆车牌是44444的奔驰车钥匙,也在。

  忘了是什么时候,靳浮白口头说过要把车送给向芋,她当然不要。

  可在那之后,他真就没再开过。

  向芋盯着车钥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把钥匙拎起来,扭头问工作人员:“车钥匙,我可以带走么?”

  “当然可以,向小姐。”

  等向芋磨蹭着收拾好东西,再离开,已经是夜里,小区里万籁俱寂。

  她开着车子在靳浮白家小区乱晃,想要找一辆看着就很贵的倒霉车子。

  其实她没抱什么希望,这小区住的人,非富即贵,车子都会停在自己家的车库里,很少有人把车停在小区地面上的。

  转到后面,还真看见一辆。

  不是迈巴赫,好歹也是宝马。

  向芋确定车上没人,深深吸气,死死盯着那辆车,轰着油门。

  你说你不在时,让我别哭,说别人都哄不好我。

  那我就不哭了。

  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随便被什么绿化带里的树枝就给扎死了。

  你说对吗,靳浮白。

  向芋闭着眼睛,猛地撞上去。

  “轰隆”一声巨响,像向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惯性向前冲,又被安全带和弹出来的安全气囊猛地推拽回座椅里。

  楼上纷纷有人拉开窗子向下看。

  她在撞击中缓缓回神,感觉像被人打了一顿,脖子脑袋都疼,面前的宝马侧门已经被撞成残破的大坑,靳浮白这辆车的车头也破破烂烂。

  车主估计是楼上看热闹的某位,耳鸣里,向芋听见有人先是“卧槽”一句,然后骂骂咧咧地摔上车门下楼。

  那是一个卷发男人,穿着睡袍。

  他开口就是挡不住的愤怒:“我车停这儿不动,你都撞上?就你这个残疾样儿你考什么驾照?”

  向芋解了安全带下车,老老实实站在车边,有种做坏事的心虚和完成计划的忐忑。

  如果人家实在生气,哪怕揍她一顿,她也认了。

  向芋甚至压下各方情绪,理智地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说人家才能同意,把她和原车主一起告上法庭。

  好像是得肇事人没有偿还能力才行?

  她兜里一分现金没带,是不是也算没有偿还能力?

  结果卷发男人骂了几句,突然停下了。

  他只一脸不敢置信,盯着车牌号看了老半天,才开口:“是......嫂子?”

  向芋茫然抬眸,在夜色里悉心辨认,才隐约记起,这人她在李侈场子里见过。

  因为当时卷发男人和渠总走得近,她不太乐意搭理他们。

  卷发男人又看了眼车牌号,很憋屈地点燃一支烟:“你没事儿吧?”

  “嗯。”

  卷发男人满脸认命:“嫂子我给你打个车回家吧,给我个地址,你的车回头我修好了叫人给你送去。”

  向芋坚决不同意,说车子我来修,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你能不能让保险公司给原车主打个电话?

  最后那男人拧不过,也怕自己惹不起,到底是按她说的做了。

  向芋对车主翘首期盼,却没等来任何一张熟识的面孔。

  来的人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刻板不苟言笑,下了出租车抹一抹额角的汗,疾步跑过来。

  那男人同车主聊好了车子的赔偿问题,严肃拒绝向芋掏腰包,然后同她道别。

  整个过程中,只有一句话,惹得向芋胸腔一震――

  “向小姐,您不用和我推辞,靳先生多年前吩咐过,这辆车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绝不让您承担任何,您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说完,这男人转身欲走。

  向芋深深吸气,叫住他:“请你等一下。”

  西服男人站定,回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向芋深深吸气,只是柔柔地说:“他还活着吗?”

  那男人也许十分为难,沉默良久,久到向芋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颔首:“靳先生无碍,请向小姐也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夜风有点凉,向芋不由地抱着臂搓了搓。

  她忽然站在一片狼藉的两辆车子旁笑起来,笑得呛了夜风,有些咳嗽。

  心里想的却是,活着就好。

  上学时,每星期五的课外知识拓展课,老师会放一些纪录片。

  向芋记起,有一部陨石坠落和流星坠落的天文记录片,里面有那种镜头:

  一颗陨石落地,在垂落地面同时产生爆炸,坑体上百米,一片硝烟滚滚,也最终归于平静。

  向芋现在,就像视频里尘埃落定的陨石坑。

  可后来再反复回想起那个西服男人时,她又开始惊疑不定,觉得他说的“靳先生无碍”,总好像很勉强。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她不再用迷你望远镜向对面看。

  对面楼里又开始换鲜花这件事,还是周烈告诉她的。

  周烈站到她的办公桌边,挡住一些窗边的阳光,身影投在她办公桌上,忽然问她:“向芋,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大概6、7年?”

  说出来向芋自己都很诧异。

  也是,这是她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一直做到现在。

  周烈说:“公司如果换地址,你还会继续做吗?”

  向芋玩着消消乐,问了一句:“公司准备搬走吗?”

  “有可能。”

  周烈告诉她,他在谈另一个独立办公楼,如果价格合适,他可能会把公司搬过去。

  公司现在的规模,拥有一栋独立的办公楼的确是好事。

  向芋笑了笑:“如果搬走,我就不去了吧,这么多年公司养着我这条咸鱼也养够了,我就不跟着过去捣乱了。”

  周烈垂在西裤旁的指尖,不着痕迹地蜷了蜷。

  他说:“你不过去,我还觉得挺遗憾的。”

  “有什么遗憾的,办公室绯闻破解,还能少发一个人工资,多好啊。”向芋大咧咧地说。

  早些年周烈对她是感激的,她能感觉到。

  有些事情不是有能力就能办得到。

  周烈有能力,但也许没有那些机缘巧合,他到50岁,仍难有现在的成就。

  “机缘巧合”也只不过因为,她在这家公司上班。

  不少人给了靳浮白面子,为这家公司一路开绿灯,发展得才如此顺利。

  从那份英文报纸出现在周烈桌子上,向芋就想过。

  他知道她不再是靳浮白的女友或者情人,是否还会原意供祖宗似的把她留在工资,开着高薪,每天玩手机。

  所以她想,公司迁址,她就不去了。

  人贵在好聚好散,免得最后撕破脸皮,浪费了这么多年相识一场情分。

  而且她走了,对面的鲜花无人问津,多可怜。

  周烈不知道在想什么,背着光,始终没说话。

  过了很久,向芋一局消消乐走完步数还没过去,怀着对自己的嗔怨锁了手机。

  再一抬眸,对上周烈的目光。

  他一直在看她。

  眼镜挡住了一部分神情,却仍让人觉得,他情绪复杂。

  向芋一怔,如有所感,果断换了个话题:“你看你看,我坐在工位上打游戏,你看着也不顺眼,是不是?”

  “向芋。”

  他这一声叫出来,向芋在心里暗叹。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周烈并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男人。

  他只是推一推眼镜,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你在工位上玩手机,我没有看不顺眼,她们传的八卦,我也没有听不惯。”

  他像是给自己一个思考斟酌用词的时间,停了几秒,又继续开口:“其实我还挺期待,那些八卦传闻成真的。”

  向芋莞尔一笑,避重就轻:“传闻还说公司的打印机半夜自己会动,说6层厕所最后一间总有哭声,你也希望成真?”

  周烈的话头就这么止住,勉强笑一笑说,嗯,也是,传闻就是传闻,没办法成真。

  那天又是个加班的日子,这个加班是公司员工的失误造成的,整个公司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跟着焦头烂额,就着头发忙自己的工作。

  向芋跟着忙到11点半,结束后,周烈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她没拒绝。

  如果周烈想说什么,早些说清楚也好。

  窗外早已经陷入黑暗,可帝都市就是有这一点好,无论什么时候,夜里总是灯火通明。

  远处的商厦挂着百万广告费的闪亮灯牌,路灯随着马路蜿蜒绕过楼体,像一串珠宝。

  周烈突然问她:“你桌上这辆盆绿植,是什么?”

  这两盆绿植,向芋养好几年。

  但她不擅长养东西,总记着之前把仙人球仙人掌养死了的事情,不敢多浇水。

  然后眼睁睁看着两盆绿植,干燥得一碰哗啦啦落叶。

  后来好不容易掌握了浇水的周期,这玩意儿又生了虫子,奄奄一息。

  她折腾了好久,一到周末就往花鸟市场跑,跟人家卖花的老板取经,换过好几种牌子的杀虫剂。

  最后还是一个卖花老板教她,说让她换土,新土壤先用热水浇几次,晒干,把虫卵杀死,再栽培。

  虫子杀干净,土壤养分又不够,叶片总是青黄色,也不精神。

  向芋只好又学着施肥。

  折腾来折腾去,从2015年把这辆盆绿植拿到办公室,已经四年了,在她手里也只是长了一点点。

  隐约记得以前,靳浮白那个坏人还嘲笑过她,就在她养死仙人掌之后。

  他在某个下午大敞着腿坐在沙发上,丢给她一个小盒子,是他平时装沉香条的那个。

  向芋打开,里面是一块干燥的苔藓。

  她不明所以地抬眸,听见靳浮白带着笑腔说,你这么好的养花才能,不能浪费,干脆把这点苔藓,也养活了吧。

  向芋用暴力镇压了他这个提议,结果他居然往花盆里塞了橙子籽。

  听周烈问起来,向芋就笑一笑。

  她边把充电器放进背包里,边说:“只是几粒橙子籽,被他随手种下的,我就养着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周烈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不是有意沉默,只是无话可说。

  关于向芋的传闻,他这些年听到的不止是办公室里的八卦,还有更多。

  所以他始终不确定,向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在周烈眼里,她并不虚荣,坦荡理性,且长情。

  就像她对桌上这盆橙子树苗的态度,足以看出她的为人。

  小树苗叶片狭长,在灯光下舒展着。

  周烈也曾见过向芋忙来忙去给花喷杀虫剂的样子。

  那会儿他没对她有其他心思,还开玩笑说:“这药味道真大,别杀不死虫子,把你呛岀毛病来。”

  其实不难看出来向芋对靳浮白的爱意。

  这辆盆橙子树苗,总是就这么放在这儿,但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没想过把它们丢掉。

  而是本能地,想办法去救助。

  车子开到向芋家楼下,周烈熄火,没有按开车门的控锁按键。

  向芋也不急,静静等着他开口。

  “抱歉,不该和你说那些,给你没必要的压力,对你稍有好感是我自己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用这个来当作是否离职的标准。”

  周烈是南方人,声音斯文:“向芋,这些年工司走到这个地步,没有你是不可能的,我始终当你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并不觉得你的工资受之有愧,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向芋回以礼貌一笑:“如果有合适的岗位,我会考虑,前台就算了,我现在都老了,不适合当前台了。”

  “人事部怎么样?”

  周烈从问过绿植的事情后,就收敛了那份私心。

  他诚恳建议:“其实你看人真的非常准,我每次要开除谁要留下谁,你都能快速分析利弊,不如你去人事部,除了招人以外,也有时间打手机游戏。”

  “前提是公司不搬地址。”

  说不上为什么,那一瞬间,向芋只在加班后略带困倦地想:

  靳浮白那么败家,万一以后真有能够交集的机会,他会不会因为她换了个办公地点,又跑去把对面的办公楼买下来,用来插花?

  毕竟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公司还真就没搬地址,独立办公楼的要价和周烈的预估相差太多,只能作罢。

  向芋自请调去主管人事部门,工资也降了一些,反而拿得心安理得。

  邻近大学生毕业季,人事部稍微有些忙,招聘新的前台工作人员那天,向芋意外地遇见一个熟人。

  当年的小杏眼,此刻就坐在他们公司的面试室里。

  她看见向芋,先是怔住,随后露出惊喜的目光,惊喜之后,又是浓浓的不安。

  也许是很忧心向芋知晓她过去的精力,以此借口,不招收她。

  难得小杏眼还和当年一样,有什么情绪都展露在脸上。

  可爱又透明。

  向芋这样想着,坐在三个面试官之中,忽然笑出声。

  小杏眼当即正襟危坐,眼睛都瞪得更大了些。

  手里的面试材料被她捏得都皱了边角。

  那天面试结束后,向芋在走廊叫住她:“来我办公室坐坐么?煮咖啡给你喝?”

  小杏眼没了刚才面试时的紧张,跟着向芋进门,环顾着她的办公室,开口叹道:“好久不见啦。”

  向芋笑着说:“是啊,怎么想起来这里投简历?”

  “是一个同学介绍的,我也是今年刚毕业,大学时候不是没好好学习嘛,挂了好几科就降级重读......”

  说完,小杏眼又是一惊,“我、我其实能力还可以的,当年就是、就是......”

  向芋把煮好的咖啡递给她,表明自己不会使绊子:“进了这屋子,只是单纯叙旧。”

  “哦。”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往事,深深埋在心里,和谁都不愿提起。

  可真的遇到同那段往事有关的人,又忍不住滔滔不绝。

  时隔经年,小杏眼已经没再戴着那条钻石手链了。

  她笑笑地说,那条链子被她卖了,用来做复读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她细细讲述着,说当年遇见渠总,她在学校夜市摆摊卖一些小玩意儿。有人骑电动自行车压了她的货物,又不想赔偿,她急得哭起来。

  渠总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及时帮她解围。

  “渠总,穿了一身西装,却蹲在地上帮我收拾东西,又把我送回寝室楼下,我那时候觉得,他像个英雄。”

  没过多久,渠总就开始约她出去了。

  最开始是请她吃饭给她买东西,然后就开始带着她,去酒店开房。

  小杏眼幽幽叹气:“后来分开,我才仔细想,我会遇见他并不是什么上天注定的美好缘分,他那时候是在和舞蹈系的女孩在一起的,那天只是送那个女孩回学校,才碰巧遇见我。”

  “我后来没在网球馆遇见过你了,还很遗憾,都没留过联系方式。”向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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