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街 》是一本现代言情类型书籍,主要讲述了 向芋靳浮白 的故事,作者内容丰富多彩,艺术感染力强,内容非常精彩。向芋靳浮白小说精彩内容分享: 靳浮白起初没说话,安静听完,只“嗯”了一声。 说不上为什么,向芋突然鼻子一酸。 他真的是世界上最体贴的情人。 “眼眶红什么?真害怕?” 他以为她害怕的是世界末日,但其实,向芋更害怕的是他对她无微不至的温柔。 她怕她会有那么一天,舍不得离开。
《长街》精彩章节试读
靳浮白起初没说话,安静听完,只“嗯”了一声。
说不上为什么,向芋突然鼻子一酸。
他真的是世界上最体贴的情人。
“眼眶红什么?真害怕?”
他以为她害怕的是世界末日,但其实,向芋更害怕的是他对她无微不至的温柔。
她怕她会有那么一天,舍不得离开。
晚饭是在李侈那家酒店吃的,吃过饭后向芋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和靳浮白一起。
酒店供暖有些过分充足,屋子里热得像夏天,窗外天色灰蒙蒙的,起了一层雾霾,还真有点世界末日的感觉。
向芋趴在窗口看了半天,窗外的冷气顺着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拂动她身上的睡袍。
靳浮白把人拽进怀里,关好窗子。
“不长记性,医生不是说让你注意保暖?”
“快要是11点了,我们做什么呢?”
他露出一点别样的笑,故意在第一个字上面放重音:“做――什么?”
向芋轻轻打了他一下。
那天很奇怪,居然谁也没有真的想要滚床单,像是纯洁的情侣,只坐在一起挑电影。
是一部韩国电影,向芋挑的,靳浮白看着手机,偶尔也看两眼。
电影刚到一半,男主因为意外去世,女主失声痛哭。
向芋有些感性,红了眼眶靠在靳浮白怀里,吸着鼻子:“我男朋友要是死了,我也要这么哭。”
靳浮白有些好笑地去吻她:“说什么呢?也不盼我点好?”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她眼睛还盯在电视屏幕里,很不经大脑地说。
说完这句,他们两个人同时沉默。
时间早已经过了11点11分,世界末日没有到来,靳浮白用指背拂掉她眼角的一点湿痕,什么都没说。
第16章赌气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12月22日,这个世界并没有像玛雅人预言的那样陷入末日灾难,太阳也没有一落不起,它如同一颗橘色宝石,勤勤恳恳升起,挂在天边,朝霞映红半边天。
对于那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靳浮白像是忘了,如常带着向芋去吃早餐,帮她把精致的虾饺在酱汁里滚一圈,再递到她唇边。
酒店早餐不少商业精英,偶尔也有闲暇情侣促膝谈心。
他们明明是这三百平米餐厅中,看起来最恩爱的一对。
向芋也像是忘了昨晚尴尬的沉默,把虾饺咬进嘴里,鼓着腮嚼着,口齿不清地问:“广东的虾饺会不会比酒店的更好吃?”
靳浮白替她擦掉唇角的一点酱汁:“这家酒店的粤菜厨子是广州挖来的,不会差多少。”
“哦。”
虾饺味道真的很好,水晶皮滑嫩,虾仁馅Q弹。
可是向芋却在这个温馨的早晨,感到心里的某个地方塌下去一小块。
像夏天长沙暴雨时新闻里说的塌方。稀里哗啦,坍陷下去。
她和靳浮白当然不是正常的情侣,他在听到她没把他当成男朋友时,也只是沉默。
正常的情侣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能?
会不会反问她,“我不是你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
也是从那天开始,向芋不太接靳浮白的电话,有时候他白天打来,她只说忙。
晚上也不常同他一起吃饭,留在酒店过夜的日子就更是很少,只有那么一两晚。
说不上是在生气什么,但向芋想起靳浮白,总觉得胸腔憋了一阵烦闷。
靳浮白却像感觉不到她刻意的冷淡,电话里声音如常温柔,对面办公楼里的花也如常在换,最近是洋牡丹和郁金香。
他越是不计较她的各种行为,她越是赌气。
充满遐想的2012年就在她赌气的情绪里缓缓过去,又是崭新的一年。
2013年,没有世界末日和玛雅预言,有的只有无数未知。
元旦,公司放假三天。
向芋没什么理由拒绝靳浮白的邀约,可无论是跟着他开车去隔壁省看雪景,或者去郊区的山顶餐馆吃饭,她都一副淡淡的模样,很难开心得起来。
假期的最后一天早晨,他们从郊外驱车赶回市里,天气很好,她回家换掉羽绒服,穿了一件浅霾蓝的长款大衣。
临出门时陈姨问她:“今天不回家住吗?”
向芋都没料到自己有这么大的火气,居然会对着陈姨说气话:“家里连人都没有我回来干什么?”
说完她自己顿了几秒,走过去抱住陈姨,“对不起陈姨,我不该对你说这样的话。”
陈姨拍拍她的背:“芋芋心情不好吗?要不要和陈姨说说?”
向芋摇头。
这些事她自己都还没想清楚,不是同人诉苦就能解决的。
何况,靳浮白的车子还停在楼下。
向芋套上过膝长靴,拎了包下楼,靳浮白丢掉烟蒂帮她打开车门。
放在车座上的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是唐予池发来的。
想想也奇怪,这阵子唐予池消停得有些过头了,连朋友圈都没发过动态。
向芋系好安全带,点开信息,眉心缓缓皱起来。
唐予池发来的是一段小视频和一句话:
【视频】
【向芋,你应该看看这个。】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遍,没点开那段视频。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周围的时空在倒流,仿佛退回2012年底那天夜场里,烟雾缭绕灯红酒绿,唐予池说“我听说他以前......”
视频停顿的画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风衣,身高优越。
不用点开就知道,那是靳浮白。
靳浮白在开车的空档目光扫了一眼向芋,这些天她淡漠的态度他不是没感觉到,细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那天怪他,一时走神,没在她说他不是男朋友时稍微反驳一下,惹得这姑娘气了好多天。
向芋有些小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也愿意退着个步,哄着她。
都是因为心里挂着他才生气么,有什么不能哄的,靳浮白甚至还哄得挺津津有味。
但这些的前提是,她的情绪只因为他。
车子开过两个路口,向芋还盯着手机,屏幕已经自动灭掉,她依然在发呆。
后来她重新按亮屏幕,删了对话框,然后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靳浮白也就是在那几秒的时间里,看清了对话框的头像。
白瓷花瓶照片上面P着“丑”字。
不陌生,他见过。
是在他出国期间和向芋去夜店的那个男的。
所以现在,她是在因为其他男人眉头紧锁?
原本是约好陪同靳浮白一起去参加一个酒局,车子开到一半,向芋突然改了主意。
她缓缓偏过头,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说:“靳浮白,饭局我就不去了,前面路口,你能不能把我放下。”
靳浮白什么都没问,只偏过头深深看了向芋一眼。
车子平稳地停在路边,他没下车帮她来开车门,车子里只有车门锁被解除的轻响。
向芋神色很淡地同他说再见,然后提着包向右侧的走去。
靳浮白冷眼看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猛轰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走开。
听见身后的类似摩托车轰动的声音,向芋上出租车的步子一顿,却也没停下。
连续半个月都被给脸色看,靳浮白再绅士的性子也会腻了,他身边又不缺女人,没必要受这种气。
向芋闭了闭眼睛,也许就这样了吧。
那天之后,靳浮白也没再联系她,就这样不联系地过了十多天,向芋每天打个车,回家洗漱过倒床就睡。
和赵烟墨分手时她都没感觉到过这样难以抑制的情绪。
1月中旬的一个周末,逢腊八节,向芋在晚上喝了半碗陈姨煮的腊八粥,不到9点就窝进被子里。
窗外有风声鼓动夜色,她放着一部纪录片不知不觉睡着。
夜里11点,向芋被电话惊醒。
是唐母。
说不上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是否有过失望,向芋坐在黑暗里,清了清嗓子,把睡意缓掉才接起电话:“干妈,您找我?”
“芋芋吃过晚饭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芋觉得唐母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敏感地一皱眉:“干妈,是不是唐予池又惹什么事了?”
唐予池上学时是个“不良少年”,成绩差到单科能考出个位数的分数,逃课打架也是常事儿。
那时候唐母总给向芋打电话,向芋就会在网吧台球厅或者篮球场把人领回家。
这些年唐予池在国外,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接到过这样的电话了。
唐母很急切,却仍然温柔:“予池已经很多天不肯回家了,不知道他最近出了什么问题,打电话也只说不想回家想静静,芋芋,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向芋想了想,最近是没听过唐予池有什么消息。
除了那天,他发给她关于靳浮白的视频。
“干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去找找,总有朋友知道。”
唐母在电话里叮嘱,说如果找到唐予池不用带他回家。
“你们都是同龄人,有什么事情朋友之间开导开导,比我们这些有代沟的老人说更有用。”
挂电话前,唐母又说,“芋芋,干妈前几天给逛街看中一条裙子,好适合你,给你买了,有空来试试。”
这大概是向芋这些天听到的最温馨的话了,她笑着应到:“谢谢干妈。”
挂断电话,向芋开始联系和唐予池的共同好友。
联系一圈才弄清楚,唐予池和安穗出了点问题,可能是被绿了,这些天都泡在夜场里。
向芋给唐予池打了好多电话,都被挂断。
她皱眉拎起一件羽绒服,拿了向父以前的旧车钥匙跑出去。
那家夜场她没去过,一看就和普通夜店不一样,地点不在市中心繁华的街区,反而在近郊,总有种“不是好地方”的感觉。
向芋进去时是夜里12点整,满天飞撒的纸片,一众人在舞池里头画八字、手比V,摇着头狂欢。
她下车急,厚厚的短款面包服抱在怀里没穿,只穿了一件大V领紧身针织衫,低腰阔腿牛仔裤。
冷不丁一看,还真像是来蹦迪的。
她在卡座里找到喝得人事不省的唐予池,他的衬衫皱巴巴的,敞开着腿,还在迷糊地要酒喝。
她把衣服往他身上一丢,火冒三丈:“唐予池!你给我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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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侈把一杯加了冰的芝华士放在靳浮白面前:“等着吧,马上12点了,今晚场子里有脱!衣!舞!巨tm劲爆!”
靳浮白看上去兴意阑珊,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太敢开口,只有穿了一身玫瑰粉红西装的李侈凑过去:“怎么着?不会是元旦回来再也没联系过吧?”
靳浮白沉着脸色,没吭声。
提起向芋,他心里一阵烦,想起她那天对着微信对话框发愣。
那种纠结的神色,一定与感情有关。
她对其他男人有那样深的感情?
也是他妈巧了,靳浮白目光一扫,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皱着眉看过去,居然看见向芋抱着一件蓬松的厚外套,自他不远处匆匆跑过,神色焦急。
寒冬腊月的,她穿了件短款针织衫,低腰的裤子,露出紧实纤细的腰。
有一阵子没见,靳浮白的目光紧盯在她身上,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
痛经的毛病那么严重,应该把外套穿上。
但向芋把她那件外套丢在一个男人身上,然后扶起他。
那个男人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借力,脚步虚浮,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他们路过靳浮白这边,向芋没看见他。
她只在嘈杂里抬高着声音对那男人说:“你知不知道我打过多少电话给你?!急死我了!”
所有人都没留意,靳浮白是什么时候拉下了脸,又是什么时候站到向芋面前。
他沉声说:“向芋,跟我走。”
第17章薄雾他发狠地吻过来
夜场门口的灯带是蓝色的,从门口延伸出去几米,深夜里抬头看去,也许会像星河璀璨。
只不过站在这人工星河下的三个人,诡异地沉默着,没空欣赏它的美。
附近有一条人工河,在寒冷中起了一层朦胧稀薄的雾气,靳浮白的目光比夜雾还要薄凉,安静地同向芋对视。
向芋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他,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她肩上还靠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唐予池。
而靳浮白自这样混乱的场子里走出来,身旁干干净净,什么人也没有。
反倒显得她像个渣女。
这场沉默中唯一“无辜”的人是唐予池,他目光迷离着,一张奶狗脸委屈地皱起来。
这种紧张气氛里,唐少爷浑然不觉,居然把头往向芋肩上靠着蹭了蹭。
有那么一瞬间,向芋感觉到靳浮白目光突然凌厉,却在细看时发现那些凌厉无迹可寻。
也或者,是她的错觉?
唐予池说:“我站不住,天旋地转的,再站下去我要吐了。”
可靳浮白才刚说了“向芋,跟我走”。
他这句话说得语气很沉,像是终于对她那些天的赌气有了回应。
向芋难得见他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刻,但她总不能抗着唐予池同他聊天,可也不能把唐予池丢下。
她踌躇不到3秒,干脆一咬牙,忽略靳浮白满眼不悦,扶着唐予池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靳浮白令人着迷之处在于,他没有杵在他们面前狗血地问什么“你选他还是选我”、“你跟他走了就不要回来”。
他只是绅士地退后半步,让开路。
甚至在向芋一只手扶着唐予池、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掏钥匙时,他还过来帮了个小忙。
车钥匙在向芋的裤子口袋里,她承着唐予池的体重,一时摸不到。
靳浮白从身后走过来,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腕,说:“我来。”
语气里蕴着火气,颇为咬牙切齿,却莫名温柔。
外面气温低,向芋露出来的一小截腰早就冻得皮肤冰凉,靳浮白的手却是温热的。
指尖沿着她的腰线滑落,探进她裤子口袋里,隔着牛仔布料,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刮蹭着腿侧。
向芋有一瞬间的僵硬,靳浮白却已经把车钥匙拎出来,替他们按开了车门。
“谢谢。”
向芋费力地把唐予池塞进车后座,扯了安全带给他系上,翻出一瓶矿泉水,又从前面的置物格里摸出一个塑料袋,一并塞进他怀里,恶狠狠地警告:“唐予池,你不许往车里吐,敢吐你就死定了。”
她做这些时难免手忙脚乱,连凶人时都有点心不在焉。
毕竟身后还站着靳浮白。
等她慌乱地从车里退出来,一件大衣落在她身上,大衣上沾染些沉香味,带着他的体温。
那个瞬间向芋忽然鼻子泛酸。
她其实很想问一问靳浮白,如果他那么在意她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可以是她的男朋友?
但好在喝多了的是唐予池不是她,裹着他的外套,她仍有理智把这些傻话咽下去。
向芋没矫情,大方地穿着靳浮白的大衣坐进驾驶位,隔着玻璃道谢:“谢谢你,我先走了。”
靳浮白却敲敲车窗,等她惊疑不定地重新推开车门,他才把车钥匙丢给她。
原来只是还给她车钥匙......
向芋关好车门,最后看了靳浮白一眼。
这场见面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她也没想过要用这样偶遇的方式告别什么,他们之间有一些话还没说清楚,今晚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索性没有说再见,快速把车子驶出靳浮白的视线之内。
如果他生气如果他吃醋,那就让他气得狠一些吧。
总比前些天那样若无其事的好,也许气得狠了他还能多记挂她一些日子,等她想清楚再来同他谈。
可是他怎么现在才生气?
她说他不是男朋友时,她故意给他脸色看时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同她吵?
郊区回市里的高速上没什么车,向芋赌着气猛踩油门,一路狂奔回市区。
她找了一家酒店开两间相邻的大床房,然后折回车里扶着唐予池下车。
回来的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唐少爷的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进电梯时还问:“我是不是看见靳浮白了?”
向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托唐少爷的福,她这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
一直到把人扶进酒店房间,向芋终于忍不住,狠狠踢了唐予池一脚。
唐予池被踢得懵逼兮兮,眼眶因为醉酒变得通红,他扭身问:“向芋,我失恋了!你能不能温柔点!给你告诉你干妈,说你虐待我!”
可他喊完,一转身,看见向芋也是眼眶泛红地站在那儿。
唐予池神志清醒不少,步子还是不稳。
看见向芋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他拎起一盒纸抽扑到向芋身边,连着抽了十几张纸出来按在她脸上。
“哎哎哎,我不是跟你吼我喝多了控制不住音量。不是,你别哭啊,小时候我们打架也是常有的,你也没哭过,现在怎么这么脆弱喊你两句你还哭上了。”唐予池慌张地说。
按在向芋眼眶上的纸巾足足有十几张,湿痕还是透过来,慢慢晕开。
隔了两秒,向芋轻轻吐出一句:“我好像也失恋了。”
那声音虚弱得,好像林黛玉附体,吓得唐予池手一抖。
唐予池顿了顿,他想质问她“你那没结果的瞎胡闹也叫恋”,但看着纸巾上的湿痕,这种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下一秒,向芋已经恢复平静,拍开他的手,把纸巾团了一团丢进床边的垃圾桶。
她连声音都重新淡定:“你想谋杀?捂得我差点窒息。”
唐予池无声地叹了一下。
其实向芋很坚强,大概是从小爸妈都不太在身边,她哭也总是就那么一瞬间,总会在别人还没来得及安慰时,就已经把情绪控制好了。
唐予池突然挺想家的,挥了挥手:“洗洗睡吧,明儿让咱妈接咱俩,她这俩孩子都在伤心阶段,迫切需要点母爱的滋润。”
向芋疲惫地按着眉心,点头赞同。
在那之后的几天,唐予池和向芋被唐父和唐母接回家。
向芋同公司请了几天假,整天在唐家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就是窝在被子里用手机看电影看剧。
贪吃蛇是玩不成,心不在焉,永远不过去前面几关。
时不时想起,某个恶劣的人曾故意在她玩得起劲时,凑过来吻她。
她颓得太厉害,唐予池有一天忍无可忍,端着皂角米桃胶羹踢开客房的门。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把桃胶羹往向芋面前一递。
唐予池幽幽怨怨地说:“失恋被绿的是我,在夜店泡了一个月差点喝成酒精肝的也是我。你这郁郁寡欢的,我妈炖补品都不给我喝,说你看着更憔悴。”
客房挡了窗帘,光线昏暗,向芋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手机里放着《甄嬛传》。
她接过桃胶羹,对门外的唐母喊:“我干妈最好,爱干妈一辈子!一万年!”
“芋芋别喊了,赶紧养着,也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公司,把人压榨得精气神儿都没有?”
唐予池关上客房门,拉开窗帘:“你干妈也就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事伤神,知道了你看她还给不给你煮桃胶!”
其实哪怕在唐予池这样亲近的朋友眼里,她和靳浮白走近这件事也是“胡闹”。
所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会支持。
向芋叹了一声,无力解释。
因为她也是才刚发现,自己是真的真的好喜欢靳浮白。
手机里的《甄嬛传》正在播放祺嫔在大雨里被乱棍打死的那集,唐予池远远瞄了一眼:“这不《麝香传》么,呦,瓜六死了啊?可真惨。”
这部电视剧是两年前大火的,据说都火到国外去了,还有名句,“贱人就是矫情”。
那时候向芋没看,这几天才翻出来打发时间,也没关注过网友们对这部剧的调侃称呼。
也许是因为麝香出场太多,才有人调侃是《麝香传》?
但瓜六又是什么玩意儿?
向芋问了一句,唐予池给她解惑,只说祺嫔是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然后呢?为什么是瓜六?”
唐予池白了向芋一眼,放慢语速:“瓜,二,加,四。等于瓜六。”
向芋愣了愣,笑出声来:“异国他乡的,你还看了《甄嬛传》?”
“看了啊,还是追着看的呢,每天等着更新你不知道多辛苦,当初安穗推荐我看我还......”
后面的话唐予池没再说了,提起安穗这个名字,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不好。
唐予池和安穗虽然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此前他俩之间那种“分手”,向芋常觉得是“小吵怡情”,反正总有一天还会和好。
也许唐予池也是这样想的。
每每分手的日子,唐予池是真的撒欢在玩。
玩机车玩快艇,打游戏打篮球打台球,但他从来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以为,安穗也会和他一样,只等着同他和好。
向芋知道他又想起安穗,手里的桃胶也就没吃,舀了一勺塞进唐予池嘴里:“给你吧,伤心人,快补补。”
这人也不推辞,接过桃胶碗,喝了半碗进去。
向芋斟酌着词语,尽量不提起人名,问唐予池:“怎么发现的?”
“手机呗,她手机落在我衣服兜里,有个男人给她打电话,我接起来,那男人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夜。”
他嗤笑一声,“一起过夜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还是通宵聊人生?”
唐予池那张娃娃脸,满面忧愁的时还真挺让人心疼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对了,我之前给你发的视频,你看过没有?”
向芋心思何其通透,唐予池突然把话题从自己失恋拐到她和靳浮白的事情上,说这之间没点联系是不可能的。
那天接他从夜场回来,他也说过,那个场子是李侈的,现在李冒在管。
唐予池挑了那种地方一玩就是一个月,不会没有原因。
向芋猜想,安穗搭上的男人也许是出入过那个圈子的人。
而且,被唐予池指责乱搞时,这姑娘也许捎带上她,说了什么“你发小不也乱搞”之类的话。
向芋淡然一笑:“还没看。”
唐予池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声:“你还是,看看吧......”
也是他这一声叹息,向芋确定了她的猜测:“怎么?安穗说了什么?”
“甭理她,你和她情况不一样。”唐予池没否认。
向芋还有心情开玩笑:“哪不一样,在你眼里我和靳浮白也算是乱搞吧?”
唐予池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十分茫然:“不是,你没看那个视频?那你们为什么闹掰的?为什么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
说到这里,向芋自己也愣了愣。
她和靳浮白冷战的最初原因,居然是因为他没有否认她说的那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这句话是她说出口的,这段情也是她清醒地接受的,现在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冷战......
向芋摇头,笑自己有种明知故犯的蠢。
唐予池也对他们这个分开理由感到诧异,他皱着眉想半天,最后费解地看着向芋:“你确定你们不是情侣?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分开原因里面,有种恋爱的酸臭味儿?”
“什么味儿也没用了。”
向芋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的一盏灯。
最后还是起身冲着唐予池招招手:“视频拿来我看看。”
收到视频时是她没有胆量,怕看见什么更乱了心神。
现在和靳浮白闹得这么僵,反而一身孤勇。
其实视频里的内容比向芋想象中的“幼稚”很多,只不过是一个头发挑染了桃粉色的美女,和靳浮白站在国外阳光明媚的街头。
女人很美,有种女团风格,青春靓丽。
那美女手里拿着个甜筒冰淇淋,咬了一口,皱眉:“不好吃,给你吧。”
说完,把甜筒塞进靳浮白手里。
靳浮白就穿着那件从国外回来时穿的大衣,手里被塞了甜筒,扯起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宠溺。
但这些,向芋也不是没拥有过。
他的那些温柔不过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性格,和深情与爱,没有半分关系。
画面简短,唯一的信息就是,靳浮白感兴趣的可能不止有她一个女人。
可这些她也该早有思想准备,也该没什么可惊讶的。
盯着手机看出一朵花来,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刺眼的画面。
又不是两个人在滚床单。
可向芋就是在看见靳浮白那样无奈的淡笑时,指尖一缩。
她看了两遍,然后把手机丢给唐予池,吸着鼻子低声说:“这个王八蛋。”
“早跟你说了他们那圈子,没有好人,你不信,现在......”
唐予池瞧着向芋:“不是,你别告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
“嗯。”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靳浮白吧?”
向芋摇头:“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现在气得想要咬死他。”
“......你那是气得吗?是醋的吧?”
“是吧,挺醋的。”向芋笑着说。
唐予池皱眉想了一会儿:“你别一脸虚假的笑,我看你这个笑我好闹心。”
其实他不太能理解向芋对靳浮白的喜欢,那男人帅是帅,有钱也是真有钱,可向芋也不是没讲过世面的傻白甜。
迷恋个十天半个月的还好,她现在说喜欢靳浮白,是唐予池怎么想都没意料到的。
他实在不能明白,向芋一个这么拎得清的姑娘,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往深渊里跳?
真喜欢上那种人,那不是万劫不复吗?
可看向芋一脸温柔的忧愁,唐予池叹了一声:“要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呗,反正他什么样你都能接受。”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向芋笑了笑,看向床边的椅子,椅子上搭着靳浮白那天给她披上的长款羊绒大衣。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靳浮白之间没那么大的情分。
他不会是那种一直被甩脸子却没什么底线一味纵容的,他有着深情的假象,实际上情能有多深呢?向芋不知道。
仗着那天夜里靳浮白的若隐若现的赌气情绪,她觉得自己也就有能耐再约他出来一次。
最后一次见面,不是继续,就是散伙。
在唐予池印象里,向芋如果想和靳浮白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他说过,她要是真的对靳浮白有所图就好了,谁知道她不图钱不图权,非要喜欢他。
唐予池还纠结着要不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向芋已经精神百倍地打了个响指:“阳光这么好,下午咱俩打麻将去吧?”
麻将馆不能明面上开,都取名字叫老年活动中心。
此后两天,向芋和唐予池都泡在老年活动中心,同一群中老年人切磋国粹。
两天后,向芋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她在午休时给靳浮白打了个电话,语气如常:“衬衫你说我穿着更好看,不要了。可你这大衣我真撑不起来,我穿上太大,跟戏袍似的,还是还给你穿吧,不要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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