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玥周怀海 》小说内容怎么看完结,柳玥周怀海是最近热书 一川风月 中的主要人物。本书作者文笔极佳,跌宕起伏,内容非常精彩。小说精彩内容分享:可我不后悔,如果我懦弱,遗忘,自欺欺人,活在仇恨的梦魇里却无能为力,我才会痛恨这样无能享乐的自己。当我跨入灵堂,在悠长的哀乐之中眼红落泪,痛哭流涕,每一名焚香吊唁的宾客都看向我,脸上表情迥异,常锦舟跪在地上,面前时汹涌焚化的火盆,她的脸在火光之后,被燃烧得恍惚,模糊,看不清表情。
《一川风月》精彩章节试读
可我不后悔,如果我懦弱,遗忘,自欺欺人,活在仇恨的梦魇里却无能为力,我才会痛恨这样无能享乐的自己。
当我跨入灵堂,在悠长的哀乐之中眼红落泪,痛哭流涕,每一名焚香吊唁的宾客都看向我,脸上表情迥异,常锦舟跪在地上,面前时汹涌焚化的火盆,她的脸在火光之后,被燃烧得恍惚,模糊,看不清表情。
乔苍穿着黑色西装,沉默立在一侧,他脸上没有泪痕,眼眸也平淡无波,只有他有胆量和资格,连做戏都不做。四姨太与唐尤拉站在灵牌前早泣不成声,她们各自在保姆的搀扶下勉强站住,哭得失了魂儿。
我身后跟随者浩浩荡荡的佣人,或者搀扶我,或者朝空中抛洒值钱,金币,有些坠入火盆,有些坠入地面,管家婆高声喊叫,"六姨太送老爷!"
我平静的脸孔,在这一刻山崩地裂,眉眼变得扭曲而狰狞,我冲向常秉尧的遗像,冲向那个我痛恨又愧疚,厌恶又麻木的男人,我不知阳世死去的人是否有灵魂,如果有,他看着嚎啕大哭的我,会翩然离去还是在透明的冰冷的空气中扼住我的喉咙。
我无所顾忌,只想演好在常府最后一场戏。
我扯掉头上缀满白花的黑帽,朝高空抛去,盘好的发髻在用力下松散,一头青丝飘落,垂在我清瘦的背后,我沙哑嘶吼着扑向楠木棺椁,佣人大惊失色,她们死命抱住我阻拦我撞棺,这样惨烈而悲壮的一幕,惊呆了满堂人。
我伸出手臂,指向遥不可及的棺椁,"老爷!您带我走,带我走啊!我宁可随您去阴间,也不愿苟活,除了您这世上没有人对我好,您不要丢下我!"
我哭声惨烈,绝望,使出了全身力气,管家婆吓得脸色铁青,她感觉到我的力量,是真的要挣脱她,挣脱俗世,追随常秉尧而去,她大叫快拦住六姨太!
保镖挡在我前面,架起了人墙,隔断了自尽的必经之路,阿琴在我旁边跪下,她大声哭喊着,"柳小姐,您千万不能想不开,老爷把身后事都交给您来做,您一旦撒手人寰,常府就垮了,老爷半生基业也垮了,您肩上担子这么重,您活下去才是对老爷的忠贞不渝。就算您了无牵挂,也要振作啊!"
我匍匐在摆好的蒲团上,掩住自己面庞,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耗尽了所有气力,我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吊唁仪式继续,保姆搀扶我走到家属区,宾客按照司仪指导行礼,上香,接受常锦舟和两房姨太还礼,再走到我面前一脸沉痛说,"柳小姐,节哀顺变。常老这样器重您,您的路还长,哭一哭送别,不要太消沉。"
我朝安慰我的男人鞠躬,他身旁的太太盯着我缀满泪珠仍非常清秀的面容感慨说,"天妒红颜,真是可怜了,柳小姐日后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朱府找我。"
她握住我的手,我有气无力和她道谢,她将胸口的白花摘掉,抛入常锦舟面前的火盆,一簇火苗汹涌升起,乔苍眼疾手快泼了半盏茶,才没有烧到她的脸。
我和唐尤拉站在四姨太身后,不过进入灵堂的每个人都清楚,常府谁才是真正持有大权的人,对四姨太只是象征性慰问,仍旧是我应酬完所有宾客。
等候吊唁的长队中,有些是丈夫与常府素无往来,可夫人与某位姨太交好,碍着面子来送行,她们透过人群打量我,小声说,"这位柳小姐之前就是特区的周太太,公安局长遗孀,不知怎么又成了常老的妾,她命很苦的,当了两次寡妇,听说还不到二十三岁。"
"苦什么苦,给我这么多钱,我当几辈子寡妇也愿意,又不缺男人,花钱什么皮囊的睡不了。我先生说了,她名誉很烂的,风月场的婊子,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唐尤拉不动声色瞥了那边一眼,掩唇装作咳嗽的样子说,"在骂你呢。"
"骂我的还少吗。"
唐尤拉用手绢盖住眼睛,"你没来之前,我听乔先生对韩北说,等老爷下葬后他会接你离开,坊间所有对六姨太的议论猜测,不论真真假假都将彻底消失。你还是柳玥,乔先生爱若珍宝的柳玥。"
我侧过脸,乔苍大约觉得热,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衣,韩北在身后和他说着什么,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可他枪杀常秉尧的一幕,在这一刻还是掀起我心底的惊涛骇浪。
爱若珍宝。不论他的爱有几分真,每当我需要他,每当我绝望,每当我走向一条死路,他总是用他的一切护我周全。
临近中午所有吊唁的宾客都结束离开,偌大的灵堂只剩下常府的人,我抹掉假惺惺的眼泪,禁不住嗤笑出来,笑声刺激了跪在地上的常锦舟,她仰起头,脸色狰狞看了我许久。
我指了指桌椅和窗柩,"把白布都撤掉,既然是给外人装样子瞧,瞧完就摘了。"
司仪迟疑说,"柳小姐,这是守灵的规矩。不能见光,不能让动物蔓过尸体,不能熄灭蜡烛。"
我推开他,一点没有理会,伸手招呼门口烧纸的阿琴进屋,让她把搬出回廊五颜六色的菊花都拿进来,摆在原处,她说是。
她带着两个保镖,很快将灵堂破坏得面目全非,其余佣人不敢多言,也跟着撤白布,我摘掉挂在灵堂外最大的一对白灯笼,直接扔在地上,浇了一碗水泼灭。
乔苍没有干预,只是沉默吸烟,唇角有一丝好笑和纵容的弧度。
我满意掸了掸手,"就差棺椁了,停三天干什么,南城热,别闷馊了,入夜就下葬吧。敲锣打鼓热闹点,佣人都给老爷哭个风光,哭得最响亮的,我有赏。"
常锦舟再也忍不了,她攥拳从地上站起来,她身披孝服,一脸惨白,整个人都像灵魂出窍一般,恍惚、仇恨而呆滞。
"你连我爸爸的灵堂,都不容吗。"
"老爷去世,我很难过,我刚才哭的时候你没瞧见吗。让他入土为安有什么错,非要停上三天三夜,他未必喜欢。我男人连尸骨都找不到,不知被践踏成什么模样,你父亲好歹还留全尸了,你该谢我。"
常锦舟一边哭一边笑,"我活到今天,终于知道,我是个多么善良的女人。我如果有你一半狠毒,我也不会保不住我的家族。"
她摘掉孝帽,拿起一旁裁纸的剪刀,嘶吼着冲上来和我殴打,她没有跑出几步,便被乔苍的保镖拦住,将她控制在碰不到我的地方。
她每一寸皮肤,每一丝头发,每一颗毛孔,都染满恨意,她咬牙切齿看着无动于衷漠视的乔苍,"苍哥!连你也帮这个女人吗,我常家一族家破人亡,到现在连财产都落到她手里,你是我丈夫啊!你要我咽下这口气吗,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我捏起三炷香,对着常秉尧遗像和灵牌鞠了三躬,"常小姐活不下去,有活不下去的路子。何必喊出来,去做就好了。悲剧面前,眼泪与哀嚎于事无补,改变不了任何。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常小姐来复仇。"
我说完转过身,她双眼血红,被保镖禁锢动弹不得,她那样痛恨,那样愤怒,她那张俏丽的脸蛋,被泪水湮没,吞噬。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失去了娘家,也没有真心爱自己的丈夫,女人最悲哀莫过于此,同为女人我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她,但是这点可怜仅仅止步于霎那间,她并不值得。她没有善良仁慈的心肠,她知道那串血玉珠的秘密,她可以阻止,挽留乔慈的夭折,我会感激她一辈子,可她没有。
流淌着乔苍血脉的女儿,是她的眼中钉,搅得她日夜不安。
她急于铲除我,逼疯我,却又动不了我,乔苍和常秉尧都不允许她动我,她只能利用乔慈击垮我,只是她没想到我不曾垮掉,反而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魔鬼,血洗了她的家族。
我咧开嘴笑,"可惜即使我在这里等着,你也无可奈何。常老生了一个废物,他留在人世的女儿,没这个本事。"
她身体僵硬,呼吸也停滞,眼泪更在这一刻终止,保镖出其不意拍打她后背,她才缓上来那口气。
她眼前大雾弥漫,哽咽着一字一顿说,"柳玥,我报不了你,天会报,我只看那一天,我拼了全力,也要熬到那一天。"
我侧过脸凝视燃烧的往生香,"天如果真有报应,怀海那么好的男人不会死,乔慈那么无辜的婴儿也不会死,苍天眼瞎,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寄希望于天道轮回。"
我脱掉身上的黑裙,露出里面艳丽无比的红妆,妖娆的红色与这样的哀戚格格不入,她被刺痛,朝后面跌倒,大口喘息着,我万种风情,向注视我的乔苍勾了勾手指,他发出一声醇厚的低笑,掐灭烟蒂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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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锦舟看到乔苍对我毫无招架,竟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抛掉她走向了我,她脸色瞬间大变,下意识要冲过来阻拦,可慌乱中忘记自己面前有火盆,摇晃直接扑了上去,韩北晚了一步,没有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她,一双白嫩的手插入火堆,顿时烧焦了两块皮。
保姆见状急忙跪地为她清洗伤口,她泪眼婆娑凝望停在原地蹙眉的乔苍,"苍哥,你要被这个女人勾走吗,在你心里,她一个眼神,比我可怜哀求你还难以拒绝吗。"
灵堂内的所有佣人低垂着头屏息静气离开,只留下两三个打扫地面,也都像聋哑一般无声无息,六姨太和姑爷搞到一起,在常秉尧尸骨未寒之际打情骂俏,是伤风败俗违背人性的乱伦,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他吩咐韩北将她送回别墅,常锦舟哭着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乔苍最后一点耐心也在她吵闹和质问中被耗尽,常锦舟用力拍打自己胸口,发出怦怦的巨痛的重响,她身上肥大的孝服犹如一副沉重的金枷锁,她分明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我娘家垮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是一个空壳,你挟持着我,能够号令爸爸的势力,你失去了我,你仍然是你,而我还不如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从高处跌入泥潭,这难道不够逼疯我吗?恨毒了常家的人,会对我赶尽杀绝,没有你的我,曝尸野外都是一种奢望。"
她眼眸此时是红色的,是被荼毒后的残黑,她愤恨不甘指我的脸,"而这个女人什么都有,金钱,势力,美色,她带走了你的魂,你的眼神,时机到了你就会抛弃我娶她,是不是。"
乔苍眉头蹙得更深,"你想太多。"
"难道不是吗?"常锦舟一半落泪一半强笑,"她那么放荡,可有多少男人宁可被她迷惑,也不愿要一个干干净净等待自己回家的女人。我到底要怎样做,我才能将你抢回来。"
韩北握住常锦舟的肩膀,从地上拉起她,"苍哥早对我说过,这辈子您都是乔夫人,谁也不能取代您。"
我微微一怔,抬起头脸色有些沉,乔苍沉默了片刻,侧过脸收敛那份被逼迫为难的仓促,似笑非笑看着我说,"我有这个想法,柳小姐也不肯嫁。"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压下心头不快,脸上故作平静,"自然,我不要二手货。乔先生有这个口味,现在的我却没有。"
乔苍听我这样说他,脸色比我还沉,我无视常锦舟的挽留和崩溃,伸出一根葱葱如玉的手指,勾挑住他衣领,将他一步步诱惑出了灵堂。
在回廊下的转角处,他眉目冷冽将我按住压在墙上,头顶的花花草草垂落,遮挡住我们近在咫尺的脸孔,路过的仆人只能看到两具交缠的身体,匆忙一瞥还以为在说话。
他手抵住我一侧墙壁,将我圈进他怀中。
浓烈的男人气息比我更诱惑,像情趣房间的一缕**香,无声无息渗透,又欲罢不能。
他在我身上嗅了嗅,"最近换了香味。"
"香水百合,是不是更纯情了。"
他舌尖舔过嘴唇,野性十足,目光在我饱满高耸的乳沟掠过,"纯情没有看出来,更风骚了。"
他随手拉下一片桑叶,将唯一一丝空隙掩住,张开嘴含住我脖颈薄薄的皮肤,肆意吮吸着,我在密密麻麻的刺痛和**里享受而困惑仰起头,身体软趴趴倚在红砖,他的吻很快情不自禁下滑到胸口,我听到他吮吸的水渍声,听到他吞咽唾沫喉咙的滚动声,听到屋檐上飞过的鸟雀啄食和鸣叫,听到天空轰隆而过的飞机,听到远处湖水潺潺。
陈旧的结束,是新的尔虞我诈的开始。
我和乔苍的风月与争夺,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我们都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欢爱与兴趣,喜欢甚至着迷,可也毫不犹豫的侵占,算计。
他牙齿咬破红色蕾丝,将粉嫩的半乳露出,濡湿的舌尖仿佛着了火,烧出我浅浅的**。
我在他继续向下侵略深埋的前一秒,一把扼住他没入我腿间的手,笑着朝他身后扬了扬下巴,他本能转过身,发现一片空荡,连人影都没有,在这时我柔软如一株草,从他怀中温柔逃离,一边遮挡裸露的肌肤,一边向他风情万种媚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让乔先生偷不着。哪有这么快就破例的。"
他松了松颈口,眉眼有些燥热,我以往从不会半途停止,只要他碰了,就让他吃到嘴里,偶尔中断也是他的事,在常府彻底沦为我们两人的掌控后,本该是放肆猖獗的**,他是这样以为,我偏要让他落空。
每一次都吃得那么顺利,是降服不住一头野狼的。
他眼眸里**还没有熄灭,恨不得张口吞下我的妖娆如火,"偷不着的目的。"
我随意撩拨长发,露出白皙娇小的耳垂,玲珑的翡翠耳环在阳光下闪烁,折射出一丝湖水的波光,更是肤白胜雪,他紧咬了一下后槽牙,性感的锁骨泛起一层比我还深的潮红。
"乔先生说,我每每给你一个惊喜,你就为我放低一寸底线,还算数吗。"
他说算。
我咧开嘴笑得春光荡漾,"那乔先生忍个一年半载,等我修炼出一身更精湛的吸阳大法,再来伺候你。"
他怔了两秒钟,不可抑止闷笑,"一年半载,柳小姐不怕被人取代吗。"
我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叼在牙齿间,含糊不清说,"真出现了这样的妖精,我也乐意切磋。"
我说完吐出花瓣,随着一阵浮荡的清风,吹向他面前,他伸手一把握住,我转身朝别墅方向走,"听说乔先生要接我离开。"
他嗯了声,"你太不安分,不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放心。"
我背对他没有转身,脸上笑容是小女人般的欢愉和娇俏。
常秉尧入夜十点钟下葬,正是这条街道最安静的时候,抬去陵寝的一路,佣人挑着灯笼照明,长行锣敲敲打打,纸钱漫天而落,惊了多少家睡梦里的灯火。
我没有送他最后一程,而是趁着府上空荡,去了一趟地牢,探视被关押近一个月的沈香禾。
我在第三重门外撞见了行色匆匆送饭的保姆,我叫住她问怎么这个时辰才吃。
她说忙着接待吊唁的宾客,打扫下葬,哪还顾得上犯了错的妾饿不饿肚子,地牢和大太太的暗室还不一样,进来了还能出去的没几个人,何况有柳小姐的吩咐,我们都不搁在心上的。
阿琴将食盒打开,我凑近看了一眼,是一些没油水的青菜和糊了的米饭,还有几颗稍微烂掉的果子,也能马虎吃,只是滋味不新鲜了。
我拿出手绢甩了甩空中飞舞的苍蝇,"孩子怎样。"
"勉强保住,可什么营养都没有,二太太..."保姆察觉失言,她讪笑着抽打自己嘴巴,"沈小姐比进来之前瘦了很多,她嘴巴喂得叼,刚开始都不吃,后来饿极了才肯进食。"
这样的食物连街上没主儿的狗都不吃,何况在常府养尊处优十年的二姨太,她咽下去就意味着承认自己还不如一条狗,她高傲的尊严哪里容许。
我让她带路,她笑着说这里面又脏又潮,您这么金贵的身子,进去不是委屈吗。
我没搭理她,沉默往里走,跨过第二重门后,温度明显更阴冷,风声飕飕的,像是有一根刚从冰窟里取出的绒毛,在脖颈扫来扫去,我抚了抚有些窒息的胸口,"还有多远。"
保姆指着前方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灯光只能笼罩住方圆五六米,很昏暗,隐约看清一扇敞开的铁门,里头臭气熏天,还有浓烈的粘稠的,似乎早已干涸年常日久的血腥味。
保姆和门口驻守的保镖交涉了两句,保镖立刻朝我鞠躬,将另一边的门也推开,恭迎我进入,阿琴挡在我前面,生怕沈香禾从角落蹿出与我同归于尽,人被逼到绝望透顶的地步,什么都做得出来。
然而我在跨入地牢的霎那,像遭到了雷击,不可置信停在原地。
记忆中的沈香禾,明艳不可方物,她永远那样风情,婀娜,妩媚,连说话都是江南女子的腔调,虽然她狠毒,刚烈,可我更多见到的是她依偎在常秉尧身边千娇百媚的样子,在男人眼中,她是尤物,在女人眼中,她也是。
可此时蹲坐在地上一团黑漆漆的她,仍穿着那晚被关进来时的绯色旗袍,裙摆浸泡在一滩尿液中,星星点点的粪便粘在她发梢和脚趾,若不是她隆起的肚子在不断起伏,我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死在绝望,凌辱与没有结果的等待中。
阿琴惊叫一声,捂着嘴退后,"老鼠!"
沈香禾屁股后的稻草,是一窝正在搬家的耗子,有一只还钻入她裙摆,她无动于衷,呆滞凝望着铁门内的两道人影,她看了许久,眼睛也不眨,或许早就认出了我,只是难以确信,高贵为一府之尊的我,会出现在这样肮脏黑暗的地方。
保姆将食盒丢在她面前,她饿透了,翻找出里面的饭菜,用手抓着大口往嘴里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落在我眼底,换回我长久的沉默。
保姆趾高气扬说,"沈小姐,看清楚了,是谁来探视你。柳小姐这么忙,还顾念着旧情,你可要好好感激。"
保姆的话令饥饿中的沈香禾身体一僵,她手里的碗脱落,砸在冰冷的地面,发出沉沉的钝响,她这才仰起头,嘴里咕哝了几下,没有来得及咀嚼的饭菜被如数吐出,她爬向我,阿琴惊慌要踹开她,被我伸手拦住,沈香禾撕心裂肺的嚎哭,她颤抖扯住我裙摆,抱住我的脚踝,嘶哑的声音哀求我放了她。
"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骨子的傲气被这座没有阳光和期待的地牢消磨得所剩无几,不,是丝毫不剩了。
我沉默俯视她,她不住朝我磕头,死死揪住我的裙摆不肯松手,生怕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消失,带走她唯一生的希望。
我抬起一只手,阿琴心领神会,她招呼保镖和佣人都退到二重门外,等到脚步声远去,我蹲下伸出手,将沈香禾脸上脏兮兮的碎发拂开,我柔声问她,"你想出去吗。"
她拼命点头说想,她哭着说只要放了我,我宁可出去做**,做你的玩物,宠物,做什么都行。
我笑了声,"不用,不只不用,还会给你很多钱,让你生活得衣食无忧,你曾经的绫罗,也照样可以穿,还能打牌,美容,逛街。"
我说得太过美好,她反而不信,她颤抖着警惕凝视我,对我充满防备,似乎我下一刻就会掏出一把匕首,刺入她胸膛,将她永不见天日得解决在这里。
我抚摸她干枯打结的卷发,"别急着害怕,我有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我给你很多很多钱,还有房子,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泡你喜欢的男人。"
她眼睛有些闪烁,我问她是不是很美好。
她磕磕巴巴问我答应什么。
"带我去老爷的书房,将地下室的机关告诉我,我要拿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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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没有一扇窗,更没有一丝阳光,连空气都是腥臭,潮湿,发了霉的。
在这样地方待久了,人活着也会形同魑魅,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我忽然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赶尽杀绝。更庆幸我把她逼到了绝路,直接摔下悬崖尚且干脆,来不及害怕,越是在峭壁与死神擦肩而过,越是不择手段求一条生路。
阿琴把油灯放在我和沈香禾旁边,我们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脸,对方的眼睛。
她有些疑惑,"老爷不是把家产都给你了吗,你还要找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我要的从来不是钱,我也不缺钱。"
我将她枯黄的头发别到耳后,脸孔凑近说,"我要他放在地库里的所有,不论是军火,弹药,还是兵符。"
沈香禾瞳孔猛缩,接着脸色大变,她万万没想到我和她做的交易竟然是这个。
她陷入不可思议的颤抖和震撼中,抓紧我的手仓皇松开,我捕捉到她的反常,一丝从骨头里渗出的畏惧和惊恐。或许她是常府唯一知道常秉尧书房机关和内幕的人,阿彪死得不光彩,我泼脏他背叛,常秉尧从此对身边心腹疑窦大起,连阿坤都不信,所以知道书房内幕的人已经灭绝了。
正因为沈香禾清楚,她才了解破除有多危险。藏在看不到的角落的重重障碍,丝毫纰漏都将有死无生。
黑白道上的交易有潜规则,不能暴露自己对某个筹码的过分渴望,不然对方便会趁机狮子大开口,把市场搅乱,可现在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答应,对我来说拿到那些东西胜过一切利益。
我故意晃了晃戴在手上的戒指,圆润通透的蓝宝石在四面漆黑的地牢也那般明亮闪烁,光掠过她眼眸,她有些贪婪吞咽了口唾沫。
"两栋别苑,金银珠宝十匣,店铺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几个。"
沈香禾紧咬嘴唇一声不吭,我继续抛出诱饵,"二太太的身份,我也能为你恢复,到时我会宣布是老爷遗嘱为你正名,让你风风光光复位。"
她高傲得意了半辈子,颜面和地位在她心里最重要,她还怀着常家的血脉,一个有名分的母亲,决定了孩子正大光明的前程。
她果然心动了,呼吸也有些急促,我一边为她整理头发,一边诱哄她,"这交易值得吗,你只是带个路,把你知道的见到的,全部告诉我,为我做完。换回的结果你还是尊贵的二姨太,坐拥金山银山,从前怎么生活,以后只会更潇洒。你不亏,空手套白狼的机会,我不是谁都给。"
我从她面前站起来,"我只给你一分钟考虑,如果你不答应,你死之前,我都不会再来。"
死这个字,触动了她最绝望崩溃的心弦,她有太多尘世未了的心愿,未享受的繁华,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有改变的路,她怎舍得不走,她当然不甘心,也不认命。
她慌乱朝我爬了两步,哀求我等一下,她仰起头望着我,"你一个女人要那些做什么。"
我语气冷淡,"这不是你该问的。"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我...我只是送茶无意撞见的,老爷很宠我,可书房却不允许我进入。我无法保证能不能找到你要的。"
"尽你所能尝试,即使找不到,我也会放你离开地牢,为我做事的人,成与不成,我都不亏待。"
她听到我这样承诺,咬牙横了横心,"好,反正留在这里生不如死,像畜生一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拿命搏。如果我命大躲过机关,出去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笑了笑,挥手示意保镖为她松开套在手脚的铁链,她得到自由后,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那件素色旗袍又脏又臭,断了的丝线处爬满数不清的蛆虫,粪便。我原本很厌恶想要躲开,又不好在****刺激她的尊严,只能强忍着。
"什么时候去。"
我说就现在,老爷下葬,该走的人都去送行了,是瞒天过海的好时机。
我们从地牢出来,直接抄近路通往别墅,一路空空荡荡,上楼时碰到一个拖地的佣人,她看清跟在我身后的是沈香禾,动了动唇发觉不知喊什么,索性和我打了招呼后对她无视。
沈香禾咬牙切齿骂了声贱蹄子,忘了我当初施舍你吃喝了?
佣人理也不理,拎着一桶水沉默离开。
我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急什么,事情办成了,二姨太想折磨一个惹你生气的佣人,我不会阻止。"
保镖打开书房门,壁灯亮起的霎那,我沿着记忆中那趟窄路,走到书桌前,盯着在诡异的白光下发出红褐色漆釉的书架与壁画,它们背后藏匿的仿佛是万箭穿心与洪水猛兽,只要有人触碰,便怒吼着撕裂。
几名保镖挡在我前面,将我团团包围,我置于一堵人墙的保护下,确定自己无恙,才朝沈香禾扬了扬下巴。
她迈步直奔书架,在走出一半快抵达边缘时,头顶的天花板忽然弹出一块,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飞速落下一把匕首,直刺她头顶,我大喊小心!保镖眼疾手快扔出自己手表,将匕首尖打偏,沈香禾抱头蹲下,惊险逃过一劫。
我近乎窒息,一双锋利的眼眸极其警惕在室内打转,每一寸角落都没有放过,这间看上去金碧辉煌又平淡无波的书房,竟然一步一陷阱。
沈香禾萌生了退意,但这丝退意在我重提要许她什么利益时,仅仅存在几秒钟便荡然无存,她握了握拳,起身再次靠近书架,动作放得很轻,她站在一只玉佛前,一层层一格格触摸,寻找,最终目光停落一旁的青花瓷瓶。
她看了半响,颤抖着伸出手,她似乎也不懂要怎样启动,在那里踌躇摆弄,时不时闭上眼睛,回忆着常秉尧的动作,左右转动,错了再换个方向重来。我惊讶发现那只花瓶根本拔不起,固定在书架上,牢牢的镶嵌进去。沈香禾的额头与掌心蓄满汗珠,一滴滴淌落,坠入花瓶里,她晃动了不知多久,终于整个书架发出一声轰隆的重响。
像缓缓打开的折扇一般,朝右侧窗子方向移动,我瞪大眼睛凝视,越来越大,越来越宽,犹如一方神奇的仙池,原本于这个世上不存在,却顷刻间从天而降。
书架停止移动归于寂静的霎那,我还没有看清后面是什么,一缕银光闪过,从货架第二层最不起眼的角落射出,一只安然放置的玉盘被穿透,破碎的粉末迸溅,从始到末连一秒钟都没有,极其迅速,紧接着沈香禾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捂着胸口倏然倒地。
我大惊失色,正想冲过去看她,阿琴一把拉住我,"您别去,当心有毒。"
两名保镖将被巨痛折磨得打滚的沈香禾扶起,阿琴摸出口袋内的银针,在伤口试了片刻,发现没有变色,她对我说,"没大碍,也不致命,做手术取出金镖就好了。"
保镖架着虚弱无力的沈香禾往书房外走,疼痛使她汗如雨下,几乎站不稳,她仍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回头问我,"你许我的,算数吗?"
"一样也少不了。"
她咧开青紫色的嘴笑了笑,"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不得不说,你这点气魄,我很欣赏。"
我面容冷若冰霜,挥了挥手,保镖不由她再说什么,将她拖出回廊。
我揪掉耳环与项链,朝书架后的空地扔过去,扔在不同位置,风平浪静,我这才松了口气,缓步朝那边走,迎面墙壁挂着一幅西洋油画,原来门旁的壁画是假的,用来掩人耳目,真正藏着暗无天日的地库,是面前这一幅。
保镖将半人高的壁画摘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头有回声,也有哗啦哗啦类似机器运转的声音,我又拔下头上的珍珠钗子探路,仍旧悄无声息。
阿琴挑着一盏油灯照明,搀扶我沿楼梯走下去,六名保镖在前方开路,一般人我不信,地库重地更不允许擅入,我分辨不清常府哪个是乔苍的人,一旦碰上了,我的一举一动无异于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六个是阿坤带出来的心腹,功夫很好,阿坤对我忠心耿耿,他的人我才敢重用。
越往里面走,声响越大,视线越黑暗,地库比我想象中更冷更干净,没有灰尘和蜘蛛网,甚至连虫蚁都不见,似乎时常有人出入打扫。
军火弹药不能受潮,地下不通阳光,因此每行走几米,便有一个转动的电扇固定在墙角,洞外听到的动静就是它们发出来。
没有在顶级的黑帮老大身边生活过,根本无法想像他的**是怎样的庞大,震撼,磅礴。
我似乎看到了战场,看到了辽阔的疆域,看到了一望无际伟岸雄厚的帝国,看到了沙漠,看到了海洋。
几百个箱子层层叠叠,从低处到高处,从南到北,跨过整座地库,几条狭窄的小路纵横其中,犹如迷宫一般,天花板是黑色的方块砖瓦堆砌,每一块插入了灯泡,但找不到开关,阿琴站在一只废弃的破保险柜上,将油灯举过头顶,保镖借亮光打开面前几只触手可得的箱子,里面是整齐码放的步枪,长枪,短枪,以及炮弹,子弹,火药。
阿琴捂住嘴惊呼,何况是她,怀海干了一辈子公安局长,他也未必见过这副场面。
这些枪械军火,足够支撑一个省名下的十几个市局几年用度。粗略估计上万支,光运货出货,就要耗费极大的人力,新中国成立后,最大的军火**黑帮莫过于常秉尧了。
眼前一望无际的地库使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回想起这两个月潜伏的时光,强烈的心悸与后怕吞没了我,我简直是拿命演了一场无间道。
敢做这么大生意,到死都没有翻船,常秉尧的城府,智谋,胆量,手腕,绝对胜过乔苍,胜过我所见过的,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如果不是他老了,不是狂妄自大的他瞧不上女流之辈,不是他被我美色迷惑住,我哪里玩得过他。
我捂住脸,身体内的氧气和血液霎那间被抽走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我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半响都没有回过神。
阿琴胆颤心惊从柜子上跳下来,我眼前的黑暗被摇曳的烛火驱逐,"柳小姐,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处理,留着是窝藏军火,这么多的数量,足够枪毙的,倒卖更是犯法,可如果报警,常府也完了。"
我沉默良久,缓缓睁开眼睛,慌张过后,我比任何时刻都冷静,"当作不知道。"
"怎会,书房机关破解了,真有出事的一天,条子一定会知道我们进来过。"
我偏头看她,目光满是冷意,"我说怎样,就是怎样。"
阿琴执拗不过我,她不再说什么,我从地上站起来,叫过一名保镖,"这事瞒住姑爷,不论谁问起老爷藏军火的地库在哪里,都说不清楚。另外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把这些转移。"
保镖一愣,"这么多三天转移恐怕不够,再说兴师动众不可能毫无察觉,姑爷在珠海势力和眼线都很广,这简直是刀刃上行走。何况我们转到哪里,出卡子口很难。"
"转移出境,老爷在**角有势力,也有房产,那边**生意泛滥,条子只盯着这个,军火反而不受管制,中缅边境常年战火两天,枪械在市面上很平常,如果不小心碰到了盘查,就说是周部长夫人秘密送来的,支援云南缉毒大队,他们会信。"
乔苍的确比条子更难对付,他忙过这几日,就会挖掘常秉尧留下的东西,必须赶在暴露前全部出境,只要在省内,他就有法子拦截。
"等我命令,老爷在对街有别苑,运出去的先放在那里。"
我夺过阿琴手里的油灯,朝地库更深处走,所有箱子体积相同,颜色也相近,我全神贯注搜寻着,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摞弹夹。
弹夹堆积的最底部,藏着一个很小的箱子,也就收音机大小,开口处勾着一枚形状很古怪的金锁,我摸出阿坤从常秉尧抽屉里翻出的钥匙,挨个去试,试到最后一副终于打开,不出我所料,箱子内正是我日日夜夜渴盼的兵符。
兵符黑金铸造,重量有两三斤,一只手掌的长度,上面镌刻着十二生肖,芸芸众生都包含在十二属性中,寓意掌控天下。
乔苍是他教育提携多年的义子,那点野心勃勃,和常秉尧真是一模一样。
我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澎湃和激动哭了出来,阿琴被我的哭声吓得惊慌失措,她接住我扔在地上的油灯,问我怎么了。
我脸埋在手心内,身体抽搐耸动,"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所有的梦,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筹划,谋算,我以为我一辈子都完不成,活在那样的折磨和遗憾里。他死了还远远不够,他传达的是命令,动手去做的是太多太多人。谁通风报信,谁逼上了山,谁砍出的刀,谁开了枪,谁围堵了他,谁烧了他,谁亵渎他侮辱他,都要死,还要死得更惨,打出千疮百孔的血洞,烧成灰烬。他一条人命,我要成百上千条去陪葬。"
我说到最后手从脸上移开,露出狰狞的可怕的面容,阿琴眼底升起浓浓的畏惧,她颤抖着问我究竟怎么了。
我闭上眼睛,伏在她肩头喘息了很久,她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等后来她感觉到我依然是我,只是藏着一段不愿诉说的往事,不愿揭开的伤疤,她轻轻拍打我的脊背,"柳小姐,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回头路,我看得出来,姑爷很喜欢您,跟着他会过得很好。"
她手指在我长发上轻轻抚摸,梳理,"哪像我们,这辈子都为奴为婢,想要有您这样的运气,这样的皮囊,我们做梦都梦不到。"
我嗤一声笑出来,"过段时间我给你许个好人家,找个好主儿。"
她摇了摇头,"跟着柳小姐,就是我最好的去处。"
我们从地库离开回绣楼的路上,我将兵符交给阿琴,让她为我藏起来,千万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等乔苍发现东西不见了,他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我的房间是最危险的,他绝对想不到我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下人保管,而不是随身不离。
我嘱咐好她推门回房间,进屋的霎那被窗前浮荡的人影吓了一跳,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丝毫动静,乔苍竟然回来了。
我看向墙上壁钟,凌晨两点整,下葬的陵寝距离不远,就在北郊陵园,来回四个小时确实足够,是我耽搁太久忘了时间。
我抿唇不动声色按了按胸口,故作镇定问,"没有陪常小姐吗。她今天伤心过度,不怕她想不开呀。"
"她哭了很久,疲倦睡下了。"
他饶有兴味在指尖把玩我的桃木梳,放在鼻下嗅了嗅,"又换味道。"
我反手锁上门,他命令的口吻说,"我喜欢最开始的***,改回来。"
我干脆说我不喜欢。
他侧过脸看我,眼眸深邃,细小的漩涡融成一道银河,有些复杂和危险。
一川风月柳玥周怀海小说整本书读下来没有什么拖沓的感觉,足以证明作者的文笔和恰到好处的剧情。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