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欺师兄如此大 》由著名作者佚名精心创造,小说主角是 古笙 ,作者内容丰富多彩,艺术感染力强,内容非常精彩。古笙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1章“你们胡说,我师父怎可能将宗门抵押给你们?”倒塌的正殿前,一十五六岁,身着半旧青色长衫的少年满脸的不可置信,质问着面前尖嘴猴腮的男人。这少年长得唇红齿白,面相柔弱俊美,若不是他身高肩宽,明显的男子身材,只怕要被人认作是那做男子打扮的姑娘。
《莫欺师兄如此大》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你们胡说,我师父怎可能将宗门抵押给你们?”
倒塌的正殿前,一十五六岁,身着半旧青色长衫的少年满脸的不可置信,质问着面前尖嘴猴腮的男人。
这少年长得唇红齿白,面相柔弱俊美,若不是他身高肩宽,明显的男子身材,只怕要被人认作是那做男子打扮的姑娘。
面对少年的质问,那尖嘴猴腮很是不屑,目光扫了眼被他们推倒已成废墟的房子,又瞟了眼少年身后七八个年龄不一,身着同款半旧青色长衫,面露菜色的半大孩子,冷笑着奚落道:“宗门?真真笑死人。就一个小土坡,几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几个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的小孩子,也好意思称宗门?万剑宗那样的才有资格叫宗门,你们这样的连城墙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武馆都比不上。”
“我凌霄宗传承五百年,源远流长。敢辱我宗门,我和你拼了......”
被这般奚落,少年还没如何呢!他身后脾气暴躁的四师弟夏简气得七窍生烟,气得声音都喊劈叉了,张牙舞爪就要冲上前挠那尖嘴猴腮。
却被少年以及一众师兄弟妹们拉着,劝着:“师弟/师兄,莫生气......”
少年虽然也气,但他理智尚在。
对面的人不仅比他们多,还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万一动手,伤到他这些师弟师妹就不好了。
何况,尖嘴猴腮话虽难听,却说得也是实情。
纵使凌霄宗曾经辉煌过,但如今已没落。
他其实早就接受了现实。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他们就出去吃个席的功夫,一回来。好家伙,师父不见了,却来了一群混子,不仅推倒了宗门唯一保存完整的正殿,还说什么他师父将宗门抵押出去了。
这怎么可能?
见他不信,尖嘴猴腮将一张发黄的纸扯开,怼他面前,冷笑道:“看清楚了,你们师父云阳子欠我们赌坊的赌债两千两,拿你们凌霄宗的房契地契抵押了,这上面可是你师父云阳子的亲笔签字画押。说好了,三个月为期限,过时不还钱,你们凌霄宗的地、房子便归我们了。今日便是三月到期日。”
“不可能,我师父......”少年仍然不信,还要否认,可目光落在纸上,顿时愣怔住了。
那确实是师父的字,还盖了凌霄宗的印章。
怎么会?
师父毛病确实不少,但也就喜欢睡睡懒觉,喝点小酒,吹吹牛,没听说过喜欢赌钱啊?
怎么可能输这么多钱,还将宗门抵押了啊?
尖嘴猴腮可不管他信不信,不耐烦地催促道:“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滚!”
纵使证据摆在眼前,少年仍不愿接受事实,冷着俊脸冲尖嘴猴腮大声道:“你们这是暴力强拆,就算我师父将宗门抵押给了你们,你们也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趁我们不在,拆了我们宗门的主殿,你们这是违法的,我要报警,我要去告你们......”
尖嘴猴腮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左右的壮汉,问道:“他这说的什么话?我为何听不懂呢!”
第2章
这些话,尖嘴猴腮当然听不懂。
少年又不是此方世界的人,无论是受的教育还是语言习惯,都和这个世界不一样。少年平时还会注意一下,尽量不说出格的话,以免显得自己和旁人格格不入,可此刻他一时愤怒,便忘了。
尖嘴猴腮身后一满脸横肉的壮汉挠了挠后脑勺,道:“三当家的,他说他要告我们。”
尖嘴猴腮脸一沉,瞪了他一眼:“这句老子听得懂。”
又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冲一众凌霄宗弟子道:“想告老子?老子先要了你们的命!”
他一挥手,他身后几十号人,个个举着手中的武器,目露凶光,一步步朝少年等人逼近。
少年和一众师弟师妹,此时像是被狼群包围的小羔羊。
年龄小的几个师弟师妹瑟瑟发抖哭哭啼啼,就连傻大胆四师弟都怕了,不敢再叫嚷着拼命了。
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混子,少年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眼中杀意汹涌。可最后,还是松了拳头,护着师弟师妹们,冲尖嘴猴腮道:“好,我们走!”
借据白纸黑字,他就是告到官府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他将这些人全杀了,也无济于事。除非他将整个赌坊灭门。
他带着师弟师妹们去了还未被推倒的厢房,收拾东西。
“大师兄,有封信。”
“是师父的字!”
少年的铺盖上放着一封信,上头写着:大弟子古笙亲启。
少年古笙拿起信,抽出里头的信纸,低头看着。
古笙,为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师兄弟妹们,更对不住凌霄宗祖师爷和历代宗主。为师无颜见你们,唯有一走了之。没了宗门,你师弟师妹们无处安身,为师厚颜,托你照拂他们一二。
莫要找为师,你找不到的。
我们师徒有缘再见。
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去找你们的小师弟,他虽拜在我门下时间短,还是俗家弟子,但颇有家资,总不能看着你们活活饿死。
“师父......”
师弟师妹们轮着看了信,个个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师父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混蛋,但没一个人怪他。
没有师父,他们早在被父母抛弃的那日就死了。
“轰隆隆......”
像是为了应景似的,天空突然雷声阵阵,片刻后大雨哗啦啦。
古笙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提着师父留给他的剑,走出厢房,站在雨中,看着这个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
好赌的师父,被抵押的宗门,年幼的师弟师妹,破碎的他。
他没师父,没家了。
二师弟春简举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帮他挡着雨,同时招呼着师弟师妹们跟上。
众人或打着伞,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哭哭啼啼朝山门走去。
春简安慰他们道:“别哭了,我们先去找小师弟。”
三师妹冬至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雨水,强装笑颜道:“对对,我们去找小师弟,小师弟有银子,我们向小师弟借银子,将宗门赎回来。”
第3章
小师弟?
古笙脑子里冒出那个年龄比他还要大,个子比他还要高,神情冷傲的青年,心情更糟糕了。
他跟小师弟不对付,要他去找小师弟打秋风,他丢不起这个脸。
可若是不去找小师弟,他们师兄弟妹们又该怎么办呢?
就他和二师弟春简三师妹冬至上了十岁,其余的师弟师妹都在十岁以下。
他们身无分文,有无谋生本事,到哪儿去弄几千两银子赎回宗门?
难道......要动用他那些手段?
古笙突然停下脚步,厢房屋檐下尖嘴猴腮等人的说话声传入他耳中:
“三当家的,你总看着那群小叫花子作甚?”
“你们蠢啊!这破山破房子是收回来了,可都是大当家的,我们兄弟们就白忙活一场?”
“三当家这是何意?”
“你们没瞧那群小叫花子都长得不错吗?尤其是云阳子那大徒弟,长得那个......啧啧......卖到南风馆,定能卖不少银子......”
“还是三当家脑子灵活......”
淫荡的笑声挤满了古笙的耳朵。
他俊美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他一直遵循着师父的嘱咐,当自己是个人,一个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自己那些手段。
可既然这些人敢打他和师弟师妹们的主意,触及到他的底线,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师父啊!不是弟子不听你的,而是坏人实在可恶。
古笙带着师弟师妹们下山,朝十里外的清河镇走去。
就算要动手,他也得等赌坊的人先动手,他才动手。
这叫师出有名。
况且,他也不会在宗门动手,以免给师弟师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才走出三里路,古笙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破破烂烂,但勉强可用来避雨的茅棚,冲一众师弟师妹道:“我还有些东西忘记拿了,你们先去那里避雨,等我回来。”
不等春简几人反应,他接过二师弟春简手里的伞,转身往回快步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又举着伞回来了,手里多了个湿漉漉的钱袋,他笑着道:“我差点忘记了,师父以前给我的银子,藏在墙里了。”
本来忐忑不安,以为他要扔下他们不管的师弟师妹们这才放了心,擦去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太好了,大师兄没有抛下他们。
太好了,他们有钱了。
虽然才两三两银子,但对一穷二白的他们来说,够他们吃半年了。
古笙也很无奈,他哪里知道赌坊那些人会这么穷?
二十来号混子摸了个遍,才摸到这么一点点铜钱碎银。
师父将宗门抵押给赌坊的那张借据倒是值钱,但他没拿,拿了也没用,这又不是唯一的证据,赌坊里还有一份呢!
何况,赌坊又不是普通的债主,没那么好摆脱的。他除非将整个赌坊灭门。
从小师弟那里借银子将宗门赎回来,这是如今唯一光明正大的法子。
其它的法子,钱财来路不明,只会招来祸患。
毕竟,凌霄宗穷得叮当响,这是远近皆知的事。
若突然莫名有了大笔银子,必定会惹人生疑的。
第4章
小师弟家高墙大院,连绵一片,占了小半个镇子。
说起他这小师弟李淑,古笙颇有些不解。
李淑已及冠,家中还是清河县首富,又是读书人,年纪轻轻便已中举,明明前途无量,也不知为何,竟然会拜入凌霄宗,拜在他师父膝下?
难道学当今皇帝,求仙问道,求长生?
可若是这样,不是应该去其它那些大宗门,比如说万剑宗吗?
凌霄宗早已没落,他师父也并无修为,只会舞几招剑招。
就像尖嘴猴腮说的,他们凌霄宗甚至还比不上城里那些武馆镖局。
何况,如今末法时代,哪还有仙人?
即便是湖州最负盛名的万剑宗,也是徒有其表。
也不知李淑是怎么想的?
怕李家人嫌弃,敲门前,古笙还让师弟妹们换上包袱里的干净衣裳,擦干头发。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嫌弃了。
李家今日不知有什么事,院子里堂屋里站着不少人。
李淑白色圆领长衫随风猎猎作响,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侧身冷眼看着他们这一群灰头土脸的师兄弟妹们,英俊的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扔下一个钱袋,冷声道:“这些够了吧?赶紧滚!”
他的小厮焦琴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被李淑一瞪,立马变了脸色,面露嘲讽道:“也就我家少爷心善,不过在凌霄宗挂个俗家弟子的名头,云阳子隔三差五地来打秋风,现在云阳子都不在了,你们还有脸来要钱?还不赶紧滚!”
“你,你们......”二师弟春简气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年龄小的师弟妹们更是气得眼泪汪汪。
气师父不争气,气小师弟说话太刻薄。
四师弟夏简张嘴就要骂,被古笙捂着嘴。
古笙也气,扫了眼院子里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捡起地上的钱袋,冲李淑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从今往后,我凌霄宗和你恩断义绝。”
“走!”他拉扯着师弟妹们怒气冲冲地走了。
从清河镇出来,他将师弟妹们安置在离官道不远处的河神庙里避雨,将李淑给的钱袋交给二师弟春简,嘱咐道:“你照顾好师弟妹们,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
这回,春简反应迅速,连忙拉着他的胳膊,眼泪汪汪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古笙很是无奈:“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去找小师弟。”
“小师弟?”春简一愣,挂满眼泪鼻涕的脸上满是不解:“大师兄,你方才在李家,不是说以后和小师弟恩断义绝吗?还去找他作甚?”
古笙抽出胳膊,做出一脸的痛心疾首:“他敢那么说师父,我越想越生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揍他一顿,否则念头不通达。”
他信誓旦旦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刚刚我回宗门找银子,不也离开了?最后不也回来了吗?你们要相信我......”
好不容易安抚好师弟妹们,古笙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冲入雨幕中,朝李家快速跑去。
第5章
古笙骗师弟师妹们的,他去李家,不是去揍小师弟的,他是去救小师弟的。
他和李淑确实不对付,李淑那厮平日里也确实看不起他们。
但今日不是。
绝情得过分的李淑,欲言又止的焦琴,院子里眼中带着杀意的客人,杀意却不是对他们这些师兄弟妹们的,而是对李淑......
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
到达李宅后院时,雨终于停了,天也黑了,但不影响古笙清清楚楚看到后门屋檐下站着的两位黑衣人。
这两个黑衣人,手拿朴刀,脸色阴鸷,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人来回踱着步,有些不耐烦地道:“怎还没结束?”
另一人靠着门框,抬头看黑漆漆的天,道:“等杀完了,自然就结束了,等着吧!我们只管守好后门就好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那两人在古笙眼中宛如发光的萤火虫,只是这两只萤火虫尾部发的不是黄光,而是黑红光。
这说明,这两人手中无辜人命不少。
他今日既然已经破戒杀人了。
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
杀吧!
古笙不再犹豫,撸起袖子,本来白皙的胳膊突然长满尖刺,他咬牙拔出两根,对着两人甩去。
两个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头一栽,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死去。
古笙走近尸体,收回插在他们眉心的尖刺。
他就算是刺猬,刺也是有数的,丢一根就少一根。
新的刺要长成,要不少时日呢!
可不能浪费了。
他进了后院,一路走一路用尖刺射向那些黑暗中藏着的萤火虫,边射边回收尖刺。
边走边骂。
今日真是邪了门,李宅这些黑衣人,竟个个手上都沾着无辜人的性命。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李家平日里不是挺与人为善的吗?
李淑虽然傲慢不讨人喜欢,但李老爷可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啊!
怎么会有这么的恶人杀上门?
不行,他得赶紧点,别让李淑死了。
他拔腿狂奔,终于杀到了主院。
他之前还担心来不及,怕李淑死了,但看着主院里满地的尸体才知道,他竟然小瞧李淑了。
这厮藏拙了啊!
不止是文才了得,武艺也高强啊!
灯火通明的主院里,李淑长身玉立,手持长剑,冷眼看着围着他的一圈人。
他那长衫上溅了许多的血迹,又被雨水淋得晕染开来,染得原本白色的长衫成了全红。
鬓边几缕长发被淋得垂下来,衬得他那张白皙的俊脸带着一股妖艳的美。
“小子,纵使你身手再好,可你的护卫都死了,你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你是斗不过我们的。想活命,就赶紧将地图交出来!”
一手持苗刀的络腮胡子壮汉厉声威胁着。
他这话不假,李淑此时确实已接近力竭。
任谁杀了几十个高手后,不可能不力竭。
李淑又不是神仙。
但他丝毫不惧,俊脸面无表情,沉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地图,但你们杀了我李家人,今日纵使身死,也要杀了你们为他们报仇。”
第6章
李淑挥剑刺向那络腮胡子。
这厮虽然讨厌,倒是条汉子。古笙躲在院墙阴影处,摇了摇头,手中抓着的一把尖刺朝那些贼人甩去。
尖刺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根根射中目标要害,被刺中的贼人来不及嚎叫,便直挺挺地倒下。
院里本来一边倒的形势立马逆转。
贼人一个个倒下,直至最后一个络腮胡子被李淑一剑抹了脖子。
终于结束了。
古笙松了口气,一甩袖子,将插在贼人要害处的尖刺收了回来,准备撤退。
他并不是那种救人不留名的蠢好人,撤退只是莫得办法的事,师父再三告诫,他是刺猬妖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说这世界容不下妖魔鬼怪,就说凌霄宗虽然已没落,但在师父心中可是名门正派,宗门培养的是正派修士。
可不能让人知道,凌霄宗第二十六代大弟子是个妖。
若是让外界知道了,凌霄宗五百年来的声誉必定尽毁。
到时,不止凌霄宗完了,他古笙也会被世人唾弃,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在他看来,师父这话说得过于危言耸听了。
毕竟,凌霄宗如今啥也不是,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不过,师父让他低调行事的观念是对的,妖还是藏着掖着低调点好,毕竟,他还想长长久久地活着,他还想做个好人,不,好妖呢!
不过,如今他来救李淑,可不是为了做好妖。
他只是来还人情的。
之前李淑赶他们师兄弟走,看着像是嫌弃他们,实际上是不愿连累他们。
这是好意。
他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要还这份心意。
当然了,若是可能,仗着救命之恩,从李淑手里弄一大笔银子就更好了。
可他也知道,这是不行的。
就算要银子,也只能借,他出手相救的事万万不能让李淑知道。
还是怎么来的,怎么撤吧!
可没想,本来拄着剑大喘气的李淑突然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他明明站在黑暗处,李淑一个人类,应该看不见他的,可此时,这厮却一会儿目露震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会儿又目露焦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又很快剑眉一皱,脚尖一踢,便将地上一柄短刀踢向他。
草!李淑恩将仇报,要杀我!
古笙在心中将李淑千刀万剐了个遍,同时袖子一甩。
师父啊!我说过了,李淑那厮不是好人啊!你还不信......
他同时射出两枚尖刺,一枚阻止朝他飞来的短刀,一枚射向李淑。
敢杀他?
那不好意思,他也没必要顾忌什么香火情了,杀了吧!
反正,他今日早已破戒,还一破再破,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了。
可他出手比李淑晚,而且,他以为那短刀是射向他的,结果没想到并不是,那短刀飞得比他高多了。
他射出的尖刺没阻止到短刀。
短刀越过他头顶。
他听到了利刃入肉的声音,听到了闷哼声。
同时,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他射向李淑的尖刺被这厮用剑格挡住。
第7章
李淑这厮到底已力竭,而古笙的身手可比刚刚那些贼人强多了。
李淑竖着长剑,尖刺确实被挡住了,可他整个人被尖刺的力道冲击得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而同时,古笙身后,一具身着黑衣的尸体从院墙上落下,倒在他的脚边。
胸口插着的正是李淑方才踢向他的那柄短刀。
古笙摸了把溅到他后脖子上的血液,这才反应过来。
李淑不是要杀他,而是看到有人要杀他,出手救他?
他冤枉李淑了?
不是,院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贼人,他竟然没注意到?
大意了啊!
他袖子再次一甩,收回射出去的两枚长刺,深深地看了眼拄着剑,喷出一口血的李淑。
虽然内疚,但他还是转过身去。
可即便他冤枉了李淑,他还是得走。
这时,尸堆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喊道:“少爷!”
古笙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血糊糊的人朝李淑跑去,边跑边哭:“少爷,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这是李淑的小厮焦琴?
竟然没死?
可这关他什么事?
古笙再次转身,飞身而起。
“我都看到你了,古笙!”
身后传来李淑带着喘息的呼喊声。
古笙顿了一下,落在院墙上。
好家伙,他站在黑暗中,还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这厮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啊?
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去,怒声道:“说了多少遍,要叫大师兄。”
算了,既然被看到了,就看到了吧!
他又没现出原形。
李淑在焦琴的搀扶下,朝他慢慢走来。
还有三米时,停下脚步,持剑拱手行礼道:“多谢大师兄出手相救。”
这厮,即使道谢也傲气得很,背脊挺得笔直,那张英俊得过分的白脸仍然冷傲。
一点诚意都没有!古笙背着手,高高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好气地道:“谢就不必了,用银子代替谢吧!”
他来李宅救李淑,本来就存了弄点银子的想法,只是碍于师父的告诫,不愿让李淑知道他的那些事,才放弃的。
如今,李淑既然看到他了,那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感谢什么的就不必要了,多多给银子吧!
焦琴搬来凳子,李淑坐下,捂着胸口喘气道:“大师兄,我没银子。”
古笙一声冷笑:“没银子?谁不知道你李家家大业大,家财万贯?”
“小师弟,我也不要多了,五百两。够我们买块地,盖个简陋的房子,有个容身之处就够了。”
焦琴在一旁愁眉苦脸地道:“古仙长,少爷真没骗您,我们真没银子。老爷将所有的银子,还有田地庄子房子铺子都典当出去了,借了银子,拿去做生意了......”
“之前少爷给您的那个钱袋,是我们仅剩的一点了。”
看着眼前强撑着,嘴角挂着血丝,脸色明显不好的李淑,古笙终于意识到,他们应该没撒谎。
李淑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撒谎说没钱?
李家应该是真的没钱了。
古笙心中失望不已,仰头四十五度看天,心中哀嚎道:我这是白忙活了?
第8章
李淑抬头看他:“大师兄,银子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此刻我们得赶紧走。”
古笙一愣,低头看他:“走?我们?你和我?我为什么要和你走?走哪儿去?”
李淑瞟了眼满地的尸体:“贼人没拿到东西,必定还会再来的。死了这么多人,衙门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古笙嗤笑一声:“你直接说逃跑就是嘛!说什么走啊!”
高傲的李大少爷,连逃跑都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他转身就要跳下院墙:“贼人跟我没关系,我先走了。”
“大师兄!”李淑拄着长剑,站了起来:“我是凌霄宗的弟子,我不见了,贼人想找地图,必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来我家找我,镇子里的人可都看到了。我家死了这么多人,我若是跑了,衙门也会找你们的,正好拿你们顶罪。”
草!古笙心中暴躁不已。
他太心软了,不该救李淑这厮的,现在好了,竟然将自己和师弟妹们置于险地。
不过,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就凭李淑和凌霄宗的关系,不管他怎么做,他和师弟师妹们都会被李淑连累的。
他恶狠狠地瞪着李淑:“那还不赶紧走?”
又扫了眼灯火通明的堂屋,不死心地道:“就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焦琴搀扶着李淑:“摆件都被当铺搬走了,只剩一些家具了。古仙长,您要带走吗?不过,古仙长,这些家具也典当了,不属于李家了。”
古笙气得心肝肺痛:“家具这么大个,带得走吗?你扛着走?”
“有没有吃的?还有衣物被褥什么的。对了,有马驴子没有?我们这一大群人跑路,总不能用脚跑吧?”
来时,古笙一个人两手空空而来,走时,三人背着三个用床单做成的巨大包袱,提着盏气死风灯,悄咪咪地走。
走之前,还放了把火。
那么多尸体总得处理吧!一把火烧了得了。最好能造成李淑也被烧死在里头的假象。
三人踩着泥泞,疾步走着。
李家的牲畜也变卖了,早被人牵走了,古笙坐车的美梦破灭。
他边走边气呼呼地道:“李老爷到底做的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的银子,把家底都典当空了?”
李淑沉默无语。
焦琴弱弱地道:“古仙长,我家老爷之前做生意亏了,才想着这一次做个大的,好快快回本......”
古笙却有些不信,问道:“你家老爷莫不是上赌坊了吧?”
焦琴气呼呼地反驳道:“我家老爷才不是那样的人。爱赌的是你师父......”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淑喝令道:“闭嘴!”
焦琴缩了缩头,不敢再放肆。
李淑看向古笙:“大师兄,你放心,你救了我,银子我肯定会给的。”
古笙也不信他这话:“你还是多想想怎么逃命吧!”
他紧了紧身上背的包袱,又道:“小师弟,我们就此别过吧!”
“大师兄!”李淑一把抓着古笙背着的包袱:“我们北上,去找我父亲。此时他应该带着货物和银钱回程。到时候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第9章
“一千两银子?”古笙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但心中却乐开了花。
跑肯定要跑,就凭李淑和凌霄宗的关系,他们是没法做到独善其身的。
还有,他杀了赌坊的人,虽然没证据能指证是他杀的,但凭赌坊那尿性,只怕也会找他们的麻烦,他说不定也得出去躲一阵子。
但就算要跑,也得给自己弄些好处不是?
而且,即使和李淑分开跑,也不一定安全。
既然已经被李淑连累了,还不如多捞点银子。
何况,李淑身手不凡,也能帮他护着师弟师妹们......
最后,古笙咬着牙,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两千五百两,两千五百两我们一起走。”
不是他贪得无厌,不管他是赎回宗门,还是买山再建宗门,两千五百两都不一定够。
就算不赎回宗门重建宗门,但师弟妹们总得安置吧?他也得有些安身立命的钱财吧?
险总不能白冒,力总不能白出。
焦琴又生气了,气古笙狮子大开口。
“两千五百两都够买个大庄子了。”
可李淑没有生气,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点头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誓。
等出了清河镇,李淑才再次出声,问道:“古笙,你为何会回李宅?”
古笙怒声道:“叫大师兄!”
没礼貌!
等李淑顶着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大师兄,他才冷哼一声道:“我可是大师兄,明察秋毫,你家院子里那些人,我一眼便看出是居心叵测的贼人。”
焦琴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古仙长,当时我紧张死了,又想让你们快些走,不能连累了你们,又想你能看懂我的眼神,去报官。”
古笙反驳道:“你那挤眉弄眼的,我哪里看得懂?而且,报官有用吗?来再多衙役,也是来送死。”
李淑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走在他侧前方的少年。
个子没他高,身量消瘦,脖子又细又长又白,脸更白,鼻子高挺,眉目如画。
明明长得跟小姑娘一般,手段却那般狠辣。
凌霄宗不愧为曾经的大宗门,就算已没落,还是有几分底蕴的。
只是可惜了,他拜师时间太短,没能从云阳子那里学到这等本事。
若是他也有这般本事......
感觉到李淑的目光,古笙转头看去。
李淑目光复杂,问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
“什么你你你?要叫大师兄。”古笙并没有得意,反而嘱咐道:“我的事,你们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们。”
焦琴愣愣地道:“古仙长,你的什么事啊?”
他根本没看到古笙用尖刺杀人,他藏在尸堆里,只听到贼人一个个倒下。
就算他看到了,也会以为那是暗器,或者法术呢!
李淑倒是看到了,不过,他也以为那是暗器,或者法术。
见他们主仆两个神色并无异样,古笙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道:“那些贼人是什么人?”
李淑面不改色,摇头道:“不知道。”
古笙不信:“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来杀你?还找你要劳什子地图?”
第10章
李淑仍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伪装成过路的行脚商,说下雨天,来我家避雨。但他们个个太阳穴鼓胀,手掌带着厚茧,明显是练家子。而且,那挑着的担子里也不是货物,而是兵器。我刚看出端倪,你们就来了。等你们走了,他们立马撕破伪装,逼问我地图在哪儿。我既不认识他们,更不知道什么地图。”
对他的解释,古笙未置可否,但也不再问了。
也许李淑真不知道,也许知道,但不想说。
既然不想说,他估计也问不出来。
而且,他也不想知道。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好不容易有再活一世的机会,可不能早早死了。
三人沉默着到了河神庙。
见到古笙,忐忑不安焦急等待的师弟妹们终于松了口气。
大师兄果然没有抛下他们不管。
众人一窝蜂迎了上来,欢天喜地七嘴八舌地道:
“大师兄,你回来了?”
“大师兄快擦擦汗......”
“小师弟也来了?”
“大师兄,你揍小师弟没有?我看他还好好的。”
“哪里好了?小师弟脸色这么差,肯定被大师兄揍得不轻。”
“活该!谁让他骂师父,凶我们?”
说最后这几句话的是最小的八师弟九师弟,人小,童言无忌。
见小师弟李淑看过来,这俩小孩到底还是怕他不高兴,毕竟是有钱的大少爷,他们还要找他借银子呢!不敢说太狠,连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又冲古笙笑道:
“大师兄,你背的是什么啊?”
古笙将比他自个儿还大的包袱扔地上:“你们打开分一分,收拾好了,趁着天还未亮,我们赶紧离开。”
二师弟春简问:“大师兄,去哪儿啊?是去小师弟家吗?”
李淑主仆换上了干净衣裳,身上的血迹也洗了,二师弟春简等人自然不知道今夜的李宅发生了何等凶险的事。
还以为他们跟着大师兄来这儿,是来接他们去李家的。
古笙耐着性子解释道:“不去小师弟家,我们要离开清河县。”
二师弟春简一愣:“离开清河县?为何啊?”
这事解释不了,古笙只能拿出大师兄的架子,板着脸道:“问这么多作甚?赶紧分东西。衣物,师妹们背。被褥和吃食,师弟们背。锅碗瓢盆,焦琴背,其它的,你们小师弟背......”
他又拿出个钱袋,将之前给二师弟春简的钱袋要了回来,再打开之前从赌坊那些人那里摸来的银钱混在一起,挑出碎银,给每个师弟师妹们分了一块,嘱咐道:“缝在衣裳里。”
他向来雁过拔毛,李宅那些贼人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放过,将那些人也摸了一遍。
只是可惜,今日运气太差。
不仅赌坊那些混子身上没银子,这些围杀李宅的贼人也是穷鬼。
几十号人,明明个个都是高手,竟然只凑了个七八两银子,连个整的银锭都没有,全是铜钱和碎银。
见大师兄一脸的严肃,师弟妹们不敢再问,分包袱的分包袱,缝银子的缝银子。
低头看了眼身上青色的长衫,古笙又吩咐了一句:“在宗门的衣衫外再套一层。”
既然要跑路,就不能再穿着凌霄宗的统一衣衫了,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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