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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整版宁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_宁王(薛芷颜)全文免费阅读小说

宁王的主要角色是 薛芷颜 ,这是一本宫斗宅斗类型书籍,是人气作家薛芷颜的作品,它的内容条理清晰,内容丰富多彩,本书的主要内容是:“两种可能。”宣王道。“嗯?”薛芷颜支起耳朵。“皇帝病了。”薛芷颜点头:“唔……这很有可能。若是病了,他难免会觉得手中的权力在一点点失去,便自然而然急于巩固皇权。”“但京中没有半点风声传来。”宣王道。薛芷颜知道他在京中肯定也是留了人手的,他说没有风声,那就确实没有风声。“还有一种可能呢?”薛芷颜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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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精彩章节试读

“两种可能。”宣王道。

“嗯?”薛芷颜支起耳朵。“皇帝病了。”薛芷颜点头:“唔……这很有可能。若是病了,他难免会觉得手中的权力在一点点失去,便自然而然急于巩固皇权。”“但京中没有半点风声传来。”宣王道。

薛芷颜知道他在京中肯定也是留了人手的,他说没有风声,那就确实没有风声。

“还有一种可能呢?”薛芷颜追问。宣王看着她:“颜颜这样聪明,心中应当有答案……”薛芷颜恹恹地吐了口气:“……贺松宁?”“但他与皇帝并不亲近吧?若皇帝真心疼这个儿子,也就不会让他给魏王当僚佐官。……说起来,贺松宁回去之后能保住命已经让我很惊讶了。”宣王没有说破。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送入京中的“报喜信”到底是成了其中关键。

它让贺松宁从害死魏王的境地,摇身一变,成为了与梁德帝当年处境相似的可怜人。薄情多疑之人,唯爱自身。

贺松宁便是诉说再多思念生父的苦楚,梁德帝也未必有半分动容。但若是从他身上望见了自己的影子,这才真正插中了梁德帝的心。“不必为此事忧心。”宣王安抚她道:“赵国公能获知的变故,应当是和军中有干系……若只是以军队困我,难成气候。”薛芷颜闷闷应了声:“嗯。”

这倒是的。“赵国公传递而来的,不过是一个开始的信号。”宣王道。

薛芷颜打起精神:“嗯。须防的是后手。”

宣王吐出两个字:“许家。”他们远在益州,宣王府上下铁板一块,如今又占尽了地利,当真是没什么短处露在外了。

唯独许家。“派人暗杀肯定是无用的,你派了人守着许家。除非……安个罪名将他们下大狱……”薛芷颜猜测道。

宣王否定道:“他不会如此行事。”

宣王对梁德帝的了解太深了,淡淡道:“他行事明面上定要漂亮,令天下人盛赞他仁德之名。”薛芷颜生出个荒谬的念头:“是和死去的章太子较劲?”

毕竟章太子素有贤名。

梁德帝要胜过他,自然要在明面上竭力做得比他更好。事实上,梁德帝也的确是个相当合格的帝王。

章太子还真不一定有他做得好。薛芷颜满脑袋念头乱飞的时候,宣王接着道:“嗯,他会高高捧起宣王府,连同许家也备受优待。”薛芷颜咂嘴:“这不捧杀嘛?”

她也是这么建议孟族王的。薛芷颜接着又道:“到时候再编点屎盆子往许家头上扣?我那几个舅舅被我恐吓过,胆子小得很,可不敢胡乱行事。也就只能往他们头上编些故事了。”

当初处置婉贵妃的娘家,用的差不多也是这一手。因为圣宠,依附于徐家的党羽越来越多。而人愈多,出的纰漏也就愈多。到最后,这艘大船再难前行,彻底翻进了水里。“不必如此。”宣王顿了下,道:“只消让你几个舅舅的女儿,嫁入高门大户。”薛芷颜哑然:“不错……只这一手就够了。”

许家不像徐家。

徐家老太爷自个儿就厉害,门生遍地,因而才须皇帝徐徐图之。许家轮不上这样的待遇。

只给他们联几桩好的亲事,自然而然就作了利益分割。此为分而化之。“我们要回一趟京城。”宣王沉声道。

“皇帝正在筹备之时,未必肯允你我回京。”

“会有一个好时机的。”宣王说着,给薛芷颜擦了擦指尖,问:“颜颜今晚想吃什么?”薛芷颜愣了下。

好吧……如今我吃饭才是天大的事呢!第二日礼部的人急着回去复命,便也没有在益州多作停留。

“下官特来求见殿下,不知殿下……”那礼部官员刚起了个头。

宫人便道:“殿下如今在营中,昨日已经交代过了,诸位若要回京复命,只管走就是。”礼部官员哪里敢就这样走呢?

便又问:“不知王妃可有闲暇?下官总要去辞别的。”宫人道:“王妃身体贵重,如今少见外人。前些时候,因有人求见误了王妃用膳的时辰,害得王妃昏倒过去,那些人可是在外头足足罚跪了两个时辰呢。”礼部官员喉头一紧,心道倒险些忘了那位可是个玻璃水晶人儿。“好罢,敢问小公爷现在何处?我要带他一同回去的。”宫人闻声捂唇笑道:“挖蚯蚓呢。”“烦请引路,我该带小公爷一并回去。”宫人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人带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坐落着一座益州风情的殿宇,赵煦风便蹲在殿宇前从花盆里往外挖土。“小公爷,我们该走了。”礼部官员上前去便拉赵煦风的胳膊。

没拉动。这些日子以来,赵...礼部官员在他跟前一衬,显得瘦小许多。但也不能真留人就在这里挖蚯蚓啊!礼部官员这次使足了力气,用力一拽,自己反跌了个屁股蹲儿。

将一盆花都给撞翻了。“什么声音?”殿中走出来个冷脸嬷嬷问。礼部官员忙尴尬地笑了笑。“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肆意喧哗?”嬷嬷厉声道。礼部官员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道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慎重地先出声问道:“这里是……”

“王妃歇息之处。”那嬷嬷冷声道。礼部官员脸色大变,忙赔罪道:“下官失态,不敢再搅扰王妃。”

他看了看赵煦风。

赵煦风这时转过头来也在看他。

这个痴傻的小公爷,眼底透出一种不快的愤怒。毕竟是生得又高又壮,被他这样一看,礼部官员只觉得心头一颤。

去他娘的!

“下官先行一步!”礼部官员一拱手,转身脚底抹油。嬷嬷回到殿内:“王妃,人走了。”

薛芷颜点了下头:“给小公爷擦擦手,把人带进来。”嬷嬷苦着脸:“老奴哪有那个本事啊?”

薛芷颜一笑,扔了个香囊给她:“说这是给奖给他的。”

那香囊上透着淡淡药香气,嬷嬷这才攥在手里出去找了赵煦风。这东西果然有用,没一会儿就把赵煦风给勾进来了。

赵煦风还从香囊里自己扒了颗药丸子吃了。嬷嬷惊慌道:“也不知里头放的什么,这吃了不会有事吧?”

薛芷颜道:“就装着给他吃的,驱虫的药。”

赵煦风整日里不是挖泥巴就是抓鱼的,不吃药宣王都不会允他近她的身。

虽然薛芷颜觉得,这也不是养猫猫狗狗,养个人还得专门驱虫吗?礼部官员快马加鞭回到朝中,立即就去见了梁德帝。

赵国公就在一旁,见状问:“怎么不见我儿?”

礼部官员便按实说了,气得赵国公吹胡子瞪眼,直骂:“没良心的东西!真拿宣王妃当娘啊,亲爹都不要了!”梁德帝压下眼底的暗色,低声道:“他也是一颗思念的赤子之心,无处安放罢了。”赵国公摇头:“我也并非是真吃这个醋。只是想着如今宣王妃的身子……那可是冲撞不得的。阿风是个傻子,万一将人撞了、吓着了,那都是要出大事的。”

赵国公忧心忡忡。这下反成了梁德帝宽慰他道:“益州无趣,宣王也未必肯让他见薛芷颜,要不了多久他便待不住了。”

赵国公点了下头,眉间的忧愁却依旧没有散去。梁德帝让人端了安神茶来给他喝,然后才将人送走。

赵国公前脚刚走,梁德帝后脚便问起了赵煦风。

礼部官员答:“一去就拿了一袋子蚯蚓干给宣王妃……”“吓着她了?”

“没有,王妃让小公爷给宣王殿下了。”

“……”梁德帝道:“她倒镇定自若。”他顿了下,才不冷不热地吐出声音:“那么多人都看走眼了。”什么看走了眼?

礼部官员呆愣心道,是指……宣王妃?

可他实在想不出,宣王妃身上何处方才能使人看走眼。“陛下。”一旁的内侍将新煮的茶放在了梁德帝手边。

梁德帝的余光扫去。

那是个全然陌生的内侍。叫人有些不适应……

但想必再多一些时日,便能适应了。梁德帝举起茶盏浅浅抿上一口,手一下顿在了半空中。

内侍吓得跪了地,惶恐道:“奴婢煮的茶不好……”“是不好。”梁德帝道。

内侍顿时更见惶恐。

“但世间好物多令人沉溺忘我,此时不好便才是好的。”梁德帝淡淡道。

内侍听不明白,反而发抖得更厉害了。梁德帝觉得无趣,放下茶盏屏退了礼部官员,又去看了看七皇子。

就在内侍本能地问起:“陛下今日还去探望薛公子吗?”

梁德帝步子一顿:“不去。”接下来的日子里,梁德帝都没有再去看过贺松宁,他只是渐渐将朝中事务移交太子手中。

太子那副破败的身躯,半月下来就吐了三回血。梁德帝听了底下人的禀报,淡淡道:“多送些补品到太子那里去。”太子等来了一堆无用的补品,没能等到他的父皇。

而梁德帝这时,才终于又来到了贺松宁的院子里。“听闻你近日仍在告假。”梁德帝道。“是。”贺松宁应声从桌案后起来,面前堆着一摞高高的书。

梁德帝顿时将他面容削瘦,好似大病一场的模样收入了眼中。

梁德帝沉下脸,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第279章拿捏人心

贺松宁垂首任他骂,只是悄然攥紧了拳头。梁德帝扫了一眼,冷笑道:“怎么?朕骂你,你心有不服?”贺松宁还是没有说话。梁德帝失望转身。

贺松宁这才抬起头来,语气压抑而怨愤:“我只是妒忌……妒忌为何宣王能养在陛下的身边。妒忌他能从陛下手中得到今日的一切……”“你口中的一切,包括薛芷颜吗?”梁德帝冷声问。贺松宁:“……是。”梁德帝缓缓转身回来:“你也贪图她的好颜色?”

“那是魏王。”贺松宁道。梁德帝目光一厉:“你杀了自己的兄弟,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贺松宁重重一磕头,头上很快就渗出了血。梁德帝道:“不必耍这套苦肉计,朕年少时不得皇父看重,自请去边疆驻守,在殿外跪了一个下午,将头磕破了,皇父也不曾看朕一眼。自己想要的东西,卑躬屈膝,求神拜佛,都是无用之功。唯有自己去夺。”“我怕……陛下厌憎我。”贺松宁抬起头道。“听你这么说,你倒很是笃定能从宣王手中,抢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梁德帝审视着他。

贺松宁迎上他的目光:“是。”“宣王之事,是薛成栋告诉你的?”梁德帝突然问。

贺松宁在那里短暂地沉默了下,再度应道:“是。”

“他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便这样出卖了他?”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养我是因为陛下的嘱咐,是因为他有利可图。”

“你倒看得分明。”

“何况……芷颜也并不喜欢他。”梁德帝听到这里,便再没说什么。

贺松宁目送着他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小厮敢推门进来,低声问:“公子要等的东西,等到了吗?”“等到了。”贺松宁道。

小厮不解:“可是今日陛下前来,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带啊。”“准备纸笔。”贺松宁道。

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知道,他的生父要看一看他的本事……贺松宁的心跳渐渐变得急促有力。

一切比他想象中顺利……他等的时机,到了!另一厢,薛芷颜跟着宣王去了一趟兴州。

她走过打制铁器的冶炼所,融化的铁水,渐渐化作锐利冰冷的形状。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虽还未见过血,但已经传递出了肃杀之气。薛芷颜的手被宣王牢牢攥在掌中,她走得缓慢,低声问:“带我来瞧这些,是为使我安心吗?”

“嗯。”宣王淡淡应声,“也是为让颜颜亲眼看一看,这都是你的成就。”薛芷颜忍不住一笑:“哪里就算是我的功劳了?也不是我去挖的。咱们得谢谢贺松宁啊。要不是他安排干子旭在这里,哪能让咱们正好撞上。”

“是你的。”宣王纠正她。薛芷颜:“好吧好吧,在你心中,大抵什么功劳都是我的。”

她说着顿了顿脚步:“有些热。”宣王从宫人手中接过扇子,亲自为她扇了起来,他道:“那便出去。”薛芷颜点头,也不敢久留在这样的地方。

她如今尤为怕热,对气味也敏感得厉害。先前不觉,现在才知晓都是有孕的缘故。“如今念头打消了吗?”等走出了冶炼所,宣王的声音突然低沉地响了起来。

“什么?”薛芷颜疑惑回头。

“你收到京城的信,确认了贺松宁的确在对比你的字迹,却没有半点慌乱。我知晓,你心中已有计划。但这么多天过去,你没有同我提起只字片语……”薛芷颜转了转眼珠,没说话。“颜颜,你有极危险的念头。又想如潜孟族大营一样,孤身去见贺松宁和皇帝吗?”宣王问。薛芷颜回头一看,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个跟着宫人、亲卫都落下了。

不叫落下,准确来说,应当是得了宣王的示意,暂且退开了。薛芷颜泄气地看着宣王:“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宣王垂眸看着她的腹部:“如今恐怕装不下我了。”

薛芷颜耳朵一红,低声道:“我可不是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只是你听过吗?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个孩子到来的节点,是危机,也是机会。”宣王沉着脸。薛芷颜连忙道:“所以我也只是想想……”

“哦,你那日跟我说什么,我们要回一趟京城,你是不是在故意点我?就怕我一个人先跑了?”薛芷颜马上反问他。只是今日这些声东击西,先行倒打一耙的法子,好像都不大管用了。薛芷颜眉眼一耷,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宣王的手却更先贴上她的腹部,他沉声道:“颜颜,宣王府上下爱它,是因它的体内流淌着你的血液。我亦如此。”薛芷颜巴巴地看着他。

好了,知道了。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问题。

...不能以身犯险……“那我不想了……嗯,其实我本来也有备用选项的。我同你说过吗?贺松宁喜欢薛芷荷。我想利用薛芷荷来杀他。只可惜……看起来薛芷荷是无法策反了。”宣王低声问:“你很想要薛芷荷?”“对。”薛芷颜重重点头,她说到这里,察觉到了宣王这句话的潜在含义,顿时目光一变,“你是不是骗我的?薛芷荷根本没去孟族?”“她惹你动气,岂能再去孟族?”宣王顿了下,随即转声道:“不过你如今能去见她了,她会听你的。”薛芷颜震撼万分:“你把她打服了?”

女主你都打啊?

但转念又一想,她不也捅男主吗?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必如此。”宣王顿了下,问薛芷颜:“薛芷荷心中应当也对贺松宁怀有不可说的爱意?”

薛芷颜点头。

你没看过原著,都能推测到这一步。你开挂啊!“走吧,去见她。”宣王将薛芷颜抱了起来,踏过坎坷的石子路,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的车轮转动起来,朝着益州回去。所以到底是怎么说服薛芷荷的?

薛芷颜好奇坏了。

她可怜巴巴地依偎在宣王的怀中,宣王却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么记仇?

薛芷颜瘪嘴。好吧。

想一想,宣王倒也确实比她能忍。

他才卖这么会儿关子,她就受不了了。她先前瞒他那么多事,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他都悉数忍下直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了。等回到了益州。

宣王先陪着她用了饭,睡了觉。第二日才放她去见人。马车来到大牢外。

宣王卷起帘子,对她叮嘱道:“勿要久留,狱中寒凉。”薛芷颜点点头,正要下车。

宣王却顿了下,突地抢先一步跨下马车,然后再将她抱下来,扶稳:“去吧。”赵煦风这时候走了出来,乖乖跟在了薛芷颜的身后。宣王目送着他们走远。

突然,他又长腿一跨,三两步追上了薛芷颜,在她耳边低声道:“若策反薛芷荷,不要立即驱使她杀贺松宁。”

薛芷颜:“太过急躁,恐引起反效果?我知道的。”

“不。”宣王否定道,“颜颜,贺松宁眼下还不能死,他是一把极好用的刀。”薛芷颜惊愕回头。

为何这么说?

宣王却已经拔腿又走开了。薛芷颜咬牙切齿。

好嘛。

故意吊我胃口?

就那么怕我悄悄跑路啊?

学坏了学坏了!

第280章驯服的技巧

这是一间九尺宽、两丈长的囚室。

它算不得狭小,砌起高高的墙壁,与其它囚室分割开来,如此也可免受袭扰。

每日里也有人按时送饭,饭食干净。

此地对于囚犯而言,算得上是极高的待遇了。可是……

薛芷荷蜷在角落里,头发散乱。她缓缓抬起头,第不知道多少次望向墙壁上开的窗——那扇窗开得很高,且格外狭窄,仅起通风之用,但通的也不多,排泄的气息都不能完全散出去。

它能透进来一点光,也不多。那点光只能落在薛芷荷抬起头,才能望见的地方。

它落不到她的身上,驱不散她的寒意。“今日的饭食。”来人冷冰冰地说道,打开栏杆,推入食盒。

食盒碰撞上一物,发出“啪”一声响。

守卫低头看了看,道:“昨日的没吃?”那两个食盒都堆在一处了。薛芷荷喃喃开口:“饿死我吧。”

不如饿死她。每日都是一成不变的食物,粗糙难以下口。

起居排泄都在一个屋中,如此将她的羞耻心反复践踏。

竟是比她往日在薛家,没有得到大哥照拂时的日子还要难过!

那时至少她是自由的,每日有书作慰藉,不必困于这样一团灰暗之中,她身边有丫鬟有仆妇。

至少……还有人同她说话。她不知道宣王究竟要如何惩治她。

但眼下已让她比置身地狱还要痛苦了……他让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间。“这点苦楚便吃不得了?”守卫冷笑一声。这点……苦楚?

薛芷荷恍恍惚惚地抬起头。

在他们眼中,她受的苦什么也不算是吗?“你有干净的吃食,有可蔽体的衣物,有容你歇息的居所……你胜过世间人太多。却还不知满足。”守卫冷冷讥讽道。“我知道你们因为宣王妃对我心有愤恨。但我的姐姐,你们的宣王妃,她如今娇贵万分,我便天生该如此吗?我就只配与奴隶比高低吗?”薛芷荷苦笑。“王妃曾受病痛之苦时,你可知?魏王府虎视眈眈之时,你可知?与孟族大战,孟族企图挟王妃威胁宣王殿下,你又可知?

“你过得还不够好吗?听闻薛家公子昔日照拂你,如今战事已平,你又何曾付出过半点?却得封县主,将要嫁往孟族做王后。

“而王妃今日所得,皆是她忍受苦痛,她该得的。你有何脸面与她相比?”

守卫面色冷厉,一句比一句更言辞激烈。薛芷荷微微愕然。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哥的话里曾暗指,孟族王对薛芷颜有意。

既如此,薛芷颜在孟族那里又吃过什么苦头?魏王身死,魏王府早已不复往日风光,徐家倒台,柳月蓉做了缩头乌龟……谁又及她风光?

就连这个王后之位,也是因薛芷颜她才得来的。

什么县主……宣王说要收拾她,不也一样收拾了吗?这时一阵脚步声突兀地响起在牢狱之中。

益州大牢宽阔,那脚步声便在高墙之间回荡起来。“来人了。”守卫转过身,“也许便是你期许的,送你去死。”薛芷荷心间一紧,霎时间什么念头都消失了。

她倚着冰冷的墙。

冷汗爬满了背脊,又从额头缓缓滑落。她……会怎么死呢?那脚步声行得缓慢。

愈是缓慢,便愈叫她喘不过气。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怕的。

薛芷荷头晕眼花,几欲栽倒下去。而这时候,那脚步声停住了。

来人站在了牢狱前。

薛芷荷恍恍惚惚抬起头去,却只瞥见一个隐约的轮廓。她看不清门外的人,薛芷颜却看得清她如今的模样。

薛芷荷起了一身的疹子,满脸满身都是。薛芷荷觉得在薛家过得已经很苦了,被贺松宁抛下就更苦了。却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更苦的……

在这么个地方……

薛芷颜抬眸扫视一圈儿,后退了半步。她如今真是脆弱得不能再脆弱了,可莫给她惹上。“将门打开吧。”薛芷颜的声音响起。薛芷荷打了个冷战,一下从混沌中回神。

铁门被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她的目光越过守卫,终于落在了薛芷颜的身上。她依旧看不清薛芷颜此时的模样,只能瞥见她华丽的衣摆,上面绣有飞鸟走兽,雀羽绽着金光之色。

她听见薛芷颜问:“病了?”薛芷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以为自己已然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希望大哥能来救她。

希望孟族会知晓她的处境,希望梁朝派来的和亲队伍有人留心到她的失踪,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像她被众人所遗忘了。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这一日,她终于见到了除守卫外的第一个人。

却是……薛芷颜。薛芷荷喃喃道:“宣王竟允你...“听你这样说,你很想见我么?”薛芷颜挑眉,惊讶道。“我……我不知道。”薛芷荷轻轻颤抖了下。薛芷颜扭头对跟在身后的阿卓和云朵吩咐道:“先带她出来吧。”

她在这儿说话也够费劲的。

她还牢记着宣王说的,牢狱中多寒气,不能久留。阿卓应声,当先一步跨了进去,伸手便去抓薛芷荷。

薛芷荷猛地缩起了手。薛芷颜不禁歪了歪头:“你想继续住在这里?”薛芷荷打了个哆嗦,但她还是没有走出来。

她挤出压抑的哭声:“为何……为何这样难?为何要留住身边的人这样难?为何……远走他乡也这样难?为何活着……也难……”薛芷颜看着她的模样,真是哀其不争。

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晚上,看着原著中的女主被贺松宁一次一次辜负。她就一直往下看,就想看看这女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硬气起来,虐一回别人……结果直到她穿越,也没能看见。“大哥叫我,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要倚靠别人……”薛芷荷哭得伤心欲绝。薛芷颜纳闷:“对啊,这话没错啊。”“他在推开我,他……他厌倦我了……他想补偿你……”

“哦,那又怎么样?天塌下来了吗?叫你自立,为何是一件令你如此痛苦的事?”

“我、我……”薛芷荷呆滞地坐在那里,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无人会再关心我了。”薛芷颜:“那我走了,再见。”走……了?

然后她便又一人回到那黑暗无边,羞耻难当,寂静得令人发疯的日子吗?“不,不,别走,别走!”薛芷荷本能地吐出声音,一下扑倒在了门口。

她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薛芷颜:“你来看我,……你关心我?”

太奇怪了,她想。

本应该和她水火不容的薛芷颜怎会来关心她呢?薛芷颜撇了撇嘴,也的确戳破了她的幻想。

“当然不是,我是来问问你,想好了吗?是去孟族发光发热,还是永远留在这里?”薛芷荷冷静了点:“你想利用我。”“当然,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你很想要旁人关心你?若你身上的价值愈重,这样的关心岂不是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薛芷颜残忍无情地道。薛芷荷瞬间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自言自语道:“秋心关心我,是因为她想水涨船高,她的欲望更胜我,我若不能嫁入高门,她比我还急。我舅舅关心我,自然是也想利用我救他们,为他们张罗事务。不,他们甚至都没有关心我,只消假惺惺地说上两句血浓如水的话……能失去他们,便还能再得到别人。”

“可是……可是大哥呢?我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利用?”薛芷荷急切地问。薛芷颜:“不知道,你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薛芷荷对这个问题充满了执念,她喃喃念叨,一边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好似发了疯。薛芷颜心道这个恋爱脑不好治啊。

她皱眉道:“哪有那样多为什么?你今日觉得蝴蝶样式好看,明日出了新的样式,便觉得新样式好看……”薛芷荷僵在那里,如醍醐灌顶:“我于大哥,就如那绣花样式。一件看着好的新鲜玩意儿。”薛芷颜觉得时辰是真不早了。

一会儿搞不好宣王要进来宰人了。“算了,走罢。”薛芷颜扭头往外走,“给她打盆热水。”薛芷荷呆了呆,不自觉地夹了夹腿。这才觉得整个人的自尊是真的被彻底撕扯碎了。

她竟然来了月事。

血不知何时染透了她的衣裙……薛芷颜很不喜欢薛芷荷这个人的种种。

但同为女子,她不喜欢在这种事上去折辱女性……守卫的动作很快,转眼便有人打来了热水。

薛芷荷茫然地伸手进温热的水里。

手上沾满的泥灰和摸过裙摆时残留下的血迹,都在水中晕开了……那融融暖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就在薛芷颜即将走远的时候,她突然发了疯地大喊道:“别走,别走!我答应你,我跟你出去……”薛芷颜惊讶了下。

这就……通啦?

但她的步子不停,还是先走出了牢狱。果不其然……宣王的车驾根本就没走远。

她刚一出来,宣王便伸手卷起了车帘,目光紧紧落在了她的身上。薛芷颜走近到马车前,还没等她撩裙摆,宣王一个跨步,将她抱了上去。“她听从你的了?”宣王问。

薛芷颜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挺奇怪,她大抵都不清楚她自己的心思。但她求生本能仍在,她想有尊严地活下来,便也只有低头了。你故意瞒我这么久,是刻意丢她在牢中磨她的性子?”宣王道:“对于困在牢中的囚犯,他在初时会后悔,而后变得疯狂,最终走向麻木。”

“有官员认为如此不能使囚犯悔过。遂在天牢之中开一天窗,有光泄入,却难抵其身。如此可使他们不至于丢弃希望,渴望重见天日,但却又终日只能见到昏暗的墙壁,如此备受折磨,陷入无尽悔恨。”薛芷颜咂嘴:“难怪我在狱中见到了一道窗,那窗开得很反人性,开了跟没开一样。”宣王看着她:“颜颜,你便是她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行走许久,终于摸到的那扇窗。”薛芷颜怔住了。宣王接着轻描淡写地道:“人的性情与境地,注定了其会对什么样的人抱有好感。”

“你想过她为何就这样带着兄妹的身份,也难掩对贺松宁的倾慕吗?”

“于她来说,薛家是水火。而贺松宁是那个救她于水火的人,且是唯一的。她愈痛恨自己的无力,便会愈向往贺松宁的照拂。周围的人越是因为贺松宁而对她谄媚相迎,她便越是离不开贺松宁。”

“若没有了贺松宁,再将她放入一个相似的,乃至是更残酷的境地……”

“颜颜,如今这个救她于水火的人……是你。菟丝子难以长成参天大树,当一棵树木无法攀附,她便会攀附下一棵。”他只是信手制造了一个刚好可以满足薛芷荷情感变化条件的极端环境。薛芷颜听得目瞪口呆。

她当时还想,薛芷荷会不会因此黑化……但宣王却好像笃定了薛芷荷的性子难以变化。

就好像愚蠢的人,重生一世,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聪明的人……

她的性格和经历注定了她在遭遇下次危机时,会本能地重蹈覆辙……“可是不应当啊……我是威胁她的人,我救她是有条件的,我与贺松宁不同。”薛芷颜怀疑地道。宣王淡淡道:“不对。”

薛芷颜完结小说,此小说风格搞笑,构思大胆,表达很细腻,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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